“不查了?那殿下要属下做什么?”
辛思懿眼睛瞪得溜圆,自从碰上了这个楼容绥,她是真的一天好日子都没过。
“给本王做饭。”
楼容绥用他那冰山脸说出这句话时,就连策林都愣住了。
“什么?做饭!”辛思懿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七殿下,我虽然不是朝中三品大员,但好歹也是五品大理寺少卿,你现在让我做饭?”让她去给他当老妈子,伺候他汤汤水水,辛思懿气得脸红脖子粗。
“对,给本王做饭。”楼容绥不理她,径自讲着。
“本王现在在大理寺养伤,虽说我是暂代大理寺卿一职,但我仍是皇子,辛大人身为大理寺少卿理应有侍奉的职责。”
男人慢条斯理地吐着话语,仿佛是吃定了她不敢吭声般。
虽说他句句在理,但为何辛思懿总感觉他是故意挑畔她啊?
“但是,殿下……”辛思懿绝对不能接受,她不能逆来顺受,这个七皇子明明是在刁难她啊。
“好了,退下吧,自会有婢女近身侍奉,你只需要做饭就好。”
楼容绥话音刚落,外头就有人通报宸妃娘娘派来侍奉楼容绥的侍女到了。两名身着宫服的侍女袅袅婷婷的走来,手中还提着几个食盒。
“奴婢参见殿下,宸妃娘娘派我等来侍奉殿下,并且殿下的一日三餐均由宫内亲送。”
闻言,辛思懿暗喜,原本觉得自己可以解脱了,但是却突然就听到了楼容绥清冷的声音袭入耳。
“不必了,你们做好该做的事,每日母妃赐的菜都分给大理寺中的官员,本王的三餐从今日起就由辛大人全权负责。”
辛思懿看着面前这个蛮不讲理的男人,真好想爆粗口,这男人,摆明了是要欺负她啊。
……
辛思懿结束了下午的打杂工作,拖着乏累身子的回了辛府,手臂已经有些酸疼的抬不起来了。
可恨的是就在她从大理寺出来时,策林还追了出来,不好意思的告诉她明日一定要卯时准时到。
紧紧攥起的拳头在看到了策林那张抱歉的脸之后又放下了,只能应了句“嗯”。
辛思懿刚换了衣服恢复女儿身之后,突然听见母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娘,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辛思懿穿着一身月白色寝衣,身姿姣好,胸前丰盈之态与平日全然不同。
头发长长的披散着,用一只白海棠玉簪束着发,这副秀美的样子十八年来只有她爹娘见过。
“我前两天跟你爹去西山了,今天才回来,听说七殿下去大理寺了?”辛思懿母亲赵氏拉着女儿缓缓坐下。
“京中都说这七皇子行事骄躁,乖戾,也从不问政事,你跟他一起做事……会不会有危险啊?”赵氏忧心忡忡的看着辛思懿。
“没事的,娘,七殿下其实跟京中的传言有点不太一样,放心吧,女儿能应付得来。”说完甜甜一笑,凤眸弯成一条线,整个人透着少女的气息。
“那就好,你自小就是个有出息的孩子,都是娘拖累了你。”赵氏说到这里就要抹泪,因为自己的身份,女儿不能有亲近的婢女,也不能像别的姑娘一样。
辛思懿最见不得她娘哭了,从小只要一说到她女扮男装一事,赵氏总是控制不住的哭上一把。
“女儿不在乎的,况且虽然扮作男儿,女儿也是乐意的,大理寺的兄弟们待我都极好。”这话倒是不假,大理寺中几乎没人敢惹辛思懿。
“那娘就放心了,当初你爹非要送你上清风阁的时候,我还不同意,现在看来,当初幸亏我没拦着。”赵氏想到这里,复又露出了笑容。
“你祖母的案子,查的还顺利吗?”
突然被母亲提起这一事,辛思懿想到现在线索又一次断了,寻思着,楼容绥那里这几日是不能一起查案了,她只能再次从辛府查起。
“娘,你在家中的时间最长,祖母有没有过什么旧敌,或者以前办过哪些不太好的事?”辛思懿不放心别人,这种事情还是问自己母亲最好了。
赵氏虽然是个柔弱女子,但是头脑清醒,是个极聪明的女人,在辛府混了大半辈子,虽然没害过人,却也能参透深宅内院的那些勾心斗角。
“唉,既然你问了,我也不妨告诉你,你祖母原本是你祖父的续弦。”
辛思懿大吃一惊,这件事她从不知道,好像家中也从没人提起过。
“你姑母,父亲,还有你叔父都不是她的亲生孩子。她刚嫁来的时候,你父亲也才十一二岁,据你父亲讲,她原本性情温婉,待人极为宽厚,可是过了两年,一直都没有子嗣。”
听到这里,辛思懿知道真相要来了,她为母亲倒了杯滚滚的热茶。
“因为没有子嗣,她渐渐变得刁钻刻薄了,那时你叔父年仅六岁,她日日将你叔父带到她院子里,众人都赞叹她贤淑,没想到有朝一日东窗事发,这才知道她叫你叔父过去日日施以毒打,还威胁你叔父。”
辛思懿惊呆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祖父辛文硕居然还能容忍辛秦氏留在辛府?
“这么凶残的女人,那祖父为何还要留她在辛府?”
辛思懿忍不住问出,赵氏拍了拍她的脊背,继续说道。
“所有人都这么想,但是你祖父认为家丑不可外扬,竟然硬生生压了下去,所有知道这些事的人都悄悄地遣散了,但是你叔父,再也不似以前那般活泼可爱了。”
“愚昧啊愚昧!”辛思懿不由得痛心疾首地喊了出来。
听完后,她心中很不是滋味,送母亲回去之后,就草草上了床。
脑海中要脱离辛府的念头越来越重了,这样愚昧腐化的辛府,实在是太恐怖了,皱着眉怔怔的看着床幔上绣的并蒂海棠,只觉得一阵心烦乱。
想要离开辛府,靠她自己的力量肯定做不到,但是如果依靠楼容绥呢?既然楼容绥是要扳倒辛府的,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借势带上父母走出辛府?
不过楼容绥诡计多端,心机颇深,这个计划就算是真的能成功,辛思懿觉得也还是要多考察一段时间。“算了算了,睡觉。”闭上眼,只觉得头脑一片昏沉,再也想不动了,不多时,便沉沉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早,辛思懿光荣的睡过了。
等她醒来,发现窗外一片清明。
她这才哭丧着脸,一路飞檐走壁的到了大理寺。
幸亏清早的人不多,不然邻里街坊的看见了要茶余饭后的念叨好一段时间了。
等她气喘吁吁的赶到大理寺,就看见楼容绥已经用完了早饭坐在那里品茶,两个侍女一左一右的捶肩捏腿,伺候的那叫一个周到。
“参见殿下,属下……属下来迟了。”辛思懿心不甘情不愿的承认了错误。
楼容绥看起来像没有听到一般,看着辛思懿半跪了许久,才慢吞吞放下茶盏。
“辛大人看起来并没有把本王的话放在心上,连日常三餐都做不好,还有什么用处。”楼容绥示意那两个婢女退下。
听到这番话,辛思懿气急,她此时也不顾什么身份尊卑了。
“殿下,我在清风阁学的是武艺,回来之后考取功名学的是四书五经,但是我从来都没学过怎么伺候人,若是殿下觉得我一无是处,就请罢免了我。”辛思懿说完就跪了下去,看也不看楼容绥。
“脾气倒是见长,起来。”
七皇子拔高声音下达命令,辛思懿不敢不从。
“今日过了午时,你与本王一同进宫。”
楼容绥一边说一边一瘸一拐的走回了床榻,辛思懿看着他还没好利索的腿脚,心里直犯嘀咕,楼容绥瘸着腿就这么走动,有些危险,还有,这个时候进宫是发生了什么吗?
不过下一句话,楼容绥就彻底打消了辛思懿脑中的想法。
“请辛大人去准备中午的饭菜。”
整颗心瞬间沉了下去,果然这货真不能够关心。
辛思懿满面怒气的冲了出去,策林看着自家主子这么欺负人,有点犹豫。
“主子,您这样对辛大人,恐怕有点不好吧……”
话音刚落,楼容绥就一个眼神扫过去,策林跟了他这么多年,看见那凌厉眼神之后就乖乖闭了嘴。
“等一会,本王亲自去盯着他。”
楼容绥邪魅一笑,看着厨房方向的那双眼睛,笑得如暗夜狡猾雪狐。
……
“让我查案,还威胁我,好不容易案情有点眉目,又开始让我做饭!”
辛思懿手里拿着一颗大白菜,厨娘已经被人支走了,现在偌大的一个厨房,就辛思懿一个人。
“我这武艺精湛的双手居然被他指使来做饭!真是太过分了!”
她一边切着大白菜,一边碎碎叨念,狠狠地剁着菜,仿佛是剁在了某个讨人厌的男人脑袋上。
等剁完一颗白菜,她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用衣袖擦了擦汗,打了个哈欠。
昨夜因为那件事她就没怎么睡,翻来覆去的都是关于辛秦氏和辛府的梦,今天的眼圈下一片乌青。
“罢了,反正还没到午时,就先睡会。”
说完又是个哈欠,她坐到灶台边,歪头靠着灶台就这么沉沉的睡过去了。
七皇子披着一件紫色的披风,拖着还没好利索的腿在策林搀扶下走到了厨房,映入眼帘的就是辛思懿靠在灶台睡觉狼狈身影。
男人眼神看不出什么变化,他轻叹了口气,缓缓解下披风,用掌风一挥,披风就稳稳的落在了辛思懿身上。
由于是习武之人,辛思懿自是天生警觉,听闻掌风,瞬间清醒过来,腾的一下站起身。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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