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宫中设下宫宴,来为护国大将军崔岚和接风,宸妃娘娘将上次辛思懿救下七皇子一事告诉了崔岚和,崔岚和特地派来人马告诉楼容绥,要求宫宴之中携带上辛思懿,以表示感谢。
辛思懿得到这个消息时有些无奈,说好不插手楼容绥的事,此刻再进宫万一又出了什么岔子,她恐怕就真的要命丧于七皇子剑下了。
悻悻地,她趁着周围没人,走到已经更衣完毕准备进宫的七皇子身前,刚要开口,就听见他缓缓说。
“我母舅要谢你,你若是不去,一样没有好果子吃。”
辛思懿头垂得更低了,象一只鸵鸟一样想把自己埋进沙子里。
“赶紧去换朝服,本王没空等你。”
楼容绥看着磨磨唧唧往外走的辛大人,突然笑了笑。
辛思懿锁起门,确保没有人进来后,才开始动手换衣服。
解开湖色长衫,再解开内衫,裹胸缠得紧紧实实,胸前是一马平川。
叹叹气,取出柜子里的朝服换了上去。
她位列从五品,浅绯色的朝服衬得她肤白似雪,玲珑剔透。
辛思懿碍于身份,从不爱穿这些娇俏颜色的衣服,迫不得已再穿上,铜镜前的自己更像是女孩子了。
门外突然有脚步声,辛思懿皱眉。
“本官更衣时谁也不许进来。”
她厉声喊道,上次这个焦文就放了人进来,差点出意外,这次她更要小心谨慎。
“辛大人,殿下催您快些。”
知道是策林,辛思懿才放松了紧崩的神经,推开门便朝门口走了出去。
楼容绥在马车中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绯色身影似一阵轻烟一般款步走来,气质不凡,竟让他有一种天人下凡的错觉。
他本就知道辛思懿男生女相,只是没想到今日一看,是这般惊艳。但他还是一下子收敛思绪,不耐烦地出声。
“敢让本王等你,你好大的面子。”
楼容绥说完就一把放下了帘子,他看着辛思懿吃瘪脸色,不易察觉地笑了。
辛思懿有些气闷,却还是迫于压力上了为她准备的马车。
“这还像点样子,没有让我和他同乘一辆,不然……”
她自言自语,突然想起了上次自己后背受伤,楼容绥让她脱衣服那件事,不由得羞红了脸,抿着嘴唇痴痴地笑。
“我靠,我又再想什么……”
辛思懿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地让自己镇静下来,但是越这样,脑子里七皇子那张邪魅的脸就印得更深。
辛思懿一头磕在自己的膝盖上,完蛋了……
下马车时,脸上的红润都还未退下去,她一脸惶恐,像是躲瘟疫一样的躲着楼容绥。
楼容绥皱眉,看着平时欢乐的辛思懿今日这么收敛,觉得甚是奇怪。
……
宴席上,虽然并没有夸张地宴请百官,但仍是来了几位朝中大员,和几位皇子公主。
皇后娘娘并没有出席,说是自己头疾复发。
她跟在金尊玉贵的七皇子身后,听到这话小声的笑了笑,结果被七皇子听到。
“你笑什么?”
七皇子小声地质问。
“宸妃娘娘家中得势,我若是皇后,我也头疼。”
辛思懿没忍住,凑近他,还是说了出来,反正这是宫宴他也不能把自己怎样,没想到男人听后居然也笑了。
辛思懿看着他难得一见的笑颜,心似乎是漏了一拍。
宴席开始,楼御千阳身旁坐着光彩照人的宸妃娘娘,左下一阶是首辅大人,右下是大将军崔岚和。
辛思懿跟在楼容绥身后,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位崔岚和,他虽已经年过半百,但是身形依然挺拔,此时虽然未穿铠甲,但身上那饱经杀场而磨练出来的血腥税气难以遮掩。
“崔卿此次一战,击退南境蛮夷人,护佑我荣国的锦绣江山,保我荣国子民平安康泰,来,朕敬你一杯。”
楼御千阳端杯笑意盈盈地看着崔岚和,辛思懿看着这位皇帝,她的心里渐渐就冷了下去。
这位皇帝分明不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崔岚和,他的左手一直紧攥着,低下眼的时候小动作就清楚明白的告诉她,他在忌惮这位对国家来说,劳苦功高的大将军。
到了统一举杯的时候了,辛思懿准备偷偷逃酒,她虽然学历高,武功高,但偏偏就是沾酒就倒。
“别想逃,你是跟着我来的,你若是逃酒被人看见了,我可就丢不起那个脸了。”
楼容绥身子微微向后靠,吐着暖昧的气息。
辛思懿没办法,只能仰起头一口喝尽杯中酒浆,热辣的酒烧着食管,她只觉得一瞬间头就开始发热。
偏偏这时候,崔岚和锐利的眸子扫向了她。
“听闻七殿下前日曾遭小人暗算,受了伤,是辛大人出手相救?”
崔岚和端起杯盏,示意辛思懿。
“微臣只是行分内之事,不足挂齿。”
辛思懿保持镇静,起身,也端起杯盏,再次一饮而尽。
脸已经有些微红了,她只觉得面前的舞娘们都是朦朦胧胧的,飞舞的火红长袖扰得她心烦意乱,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摇摇晃晃,支撑不住了。
但是辛思懿总觉得有个人正注视着自己,凭着直觉看过去,正对上一双鹰鸷一般的眼睛,那人长得与楼容绥颇为相像,但是眼睛里的东西却不太一样。行为举止也较为放肆。
辛思懿不再看他,迷迷糊糊的支撑着,终于撑到了宫宴结束。
她一路低头跟在楼容绥身后,抬眼就看见楼容绥已经顺手搂住了几个舞姬,手还一边走路一边非礼着那几个姑娘,三个舞姬一脸娇羞。
辛思懿冷眼看着,心里气急了,虽说这个时代是男权社会,但是辛思懿终究还是个现代人,听着前面莺莺燕燕的声音,她都烦死了。
“属下家规森严,夜已深,属下也该回府了。”
听到她的声音,七皇子缓缓回过头,看着摇摇晃晃,面色红润的的辛思懿,立刻皱起了眉。
“你这个样子怎么出宫,今夜你就留宿在我宫里。”
辛思懿一听,更气了,难道还要她眼睁睁看着他和别的小浪蹄子卿卿我我吗?她可忍受不了。
“殿下,属下若是不回府,恐怕家母要担心。”
“本王已经派人通知了,再说你醉成这个样子,怎么回去?”
说完就看见辛思懿已经快睡着了,他命令那三个舞姬去寝殿等着,右手扯过辛思懿就直接往自己寝宫中走。
辛思懿被楼容绥直接扔在了宫中偏殿的床上,他看着已经昏昏欲睡的辛思懿,叹了口气。
“我想喝水……”
她只觉得口渴,迷迷糊糊的就喊了出来,况且此时神智也不清醒。
“……”
楼容绥无奈,但是看着辛思懿红润的脸和已经有些干裂的小嘴,他还是命侍女泡了一杯解酒的葛清茶。
刚准备扶她起来时,却看见躺床上的人那一双凤眸,半睁不睁的样子,他觉得心有些奇怪,像是被猫的爪子挠抓一样,他放下辛思懿匆匆逃了出去。
这么一闹,辛思懿终于清醒了点,逃离的楼容绥仿佛是在催促她赶快清醒。
她瘫倒在柔软的床榻上,楼容绥不愧是最受皇帝疼爱的皇子,就连偏殿都是苏绣密织的缎面被子。一想起楼容绥刚刚那副神情,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涌出来。
辛思懿借着酒劲,第一次敢面对自己的内心。
离开的楼容绥让她从梦境一下子跌入了现实,现实就是在世人的眼里,她永远都是个男人。
“真苦啊……”
辛思懿喝完了那杯葛清茶,酒也醒了大半,看着楼容绥此时灯火通明的寝殿,她看得有些入神。
“罢了,我还是出去吹吹风比较好……”
说完推开门就向太液池走去。
楼容绥那边自然是温香软玉,佳人在侧。
那三个舞姬软软躺倒在床上,三双媚眼直勾勾的盯着楼容绥,就像是戏本子中说的蛇妖一样,楼容绥只觉得魂都被勾了去。
他扑过去,却突然停了下来,他眼前浮现的是辛思懿那张脸,那张醉酒后带了些许媚态的脸。
刚刚仓皇地离开,就是因为那一瞬间楼容绥看着那张脸,居然有一瞬间的动摇,他想放过辛府了。所以产生了这个想法的他,才慌张离开了。
但是现在他想起的还是那张脸,在这种紧要关头想起一个男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楼容绥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他抛开已经吓呆的舞姬,径直走向了偏殿,就算是他仗义,去照顾一下辛思懿。
“嘭——”
楼容绥直接把门踹开了,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他叫来侍女,眉头紧蹙。
“回殿下,辛大人刚刚直接就去太液池了,奴婢没有敢阻拦……”
太液池?楼容绥眉毛皱的更深了,辛思懿大晚上去太液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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