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思懿一听立刻警觉起来,这个出云镇绝对不简单,她与楼容绥对视,楼容绥微微颌首,示意她上前问清楚。
得到授意,她快步走至正在与店小二争吵的那个人面前,亮出了腰牌。
“我乃京城所派的大理寺少卿,今日是来彻查出云镇一事,劳烦这位乡亲将出云镇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讲述一下。”
店里的人一看来了官爷,都急急忙忙的跑了,店小二更是吓得躲了起来。
“朝廷的人?那是最好了,我本来是出云镇隔壁镇子的人,前几天他们镇子上最大的菜户老板一家突然就死了。”
说到这里,那人小心的朝四处张张望了一下。
“哎呀,都说是他们种的菜有毒……”
都说?这两字代表着并不确切的消息,她总感觉还有隐藏的部份。
“如何断定他们种的菜有毒?
那人听到这个,突然面露难色,仿佛是在忌讳什么一样,犹豫了一下,咬牙吐出。
“我小叔子是搞死人东西的,给那个菜户下葬那天,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两个人……脸上身上全是青斑,眼睛死死的睁着,怎么也闭不上哟……”
说完那人身体抖了抖,还是觉得后怕,辛思懿觉得肯定不是种的菜出了问题,否则这么大一个镇子才毒死两个人是不可能的。
“那有问题的菜怎么处理了?”
她心里有一种预感,或许这个菜户会与翠珠有点联系。
“他们死了以后隔天就有几个人来了,说是菜有毒,就全给运走烧了,就连那个菜户的家都烧光了。”
“烧了?”
她就知道,这绝对不是简单中毒,但是这么大费周章,幕后主使究竟是想干什么?
“这家的孩子就不回来祭奠父母?”
“他们家早就绝户了,半辈子就生了个闺女,还卖给了别人家,十几年了都没回来过,哪还有别的人来看他们。”
辛思懿一听,与她猜的并无区别,菜户那一家八成就是翠珠的父母,她放了那人离开,转身回了桌前。
“回殿下,出云镇前几日有一家菜户暴毙,属下怀疑就是翠珠的家人”
楼容绥听了之后,神色似乎有些不明。
“暴毙……有点意思……走吧,咱们就好好的查查这个出云镇。”
他自然地拍了下辛思懿的后背,示意她出发,却感觉她刻意避开了。
辛思懿确实在躲着他,她怕自己有朝一日控制不住,断送了自己与爹娘的性命,她故作自然状的上了马,再不敢看他一眼。
三人快马加鞭,总算是在天黑前赶到了出云镇,落日余晖将出云镇染上一层绯红色,整个镇子人烟稀少,并无人出来走动。
镇子的牌坊已经破旧不堪,偶有几户人家的老人坐在自家门口,审视着他们三人。
“殿下,这镇子怎么有些鬼气沉沉的?”
辛思懿只是凭着直觉,就觉得这个镇子让她非常不舒服。
楼容绥也察觉到了,这个镇子平静的表象下还藏着极深的杀戮气息。
“无碍,辛大人身为大理寺少卿,这样的话以后少说。”
说完便牵着马走在了前头,辛思懿无法阻拦,只能跟了上去。
她暗自观察着坐在外头的几个老人,却发现他们的眼神中全是戒备,看到他们进了镇子居然都纷纷的躲了进去。
她碰到一个砍柴回来的人,一下挡在他身前,那人还准备往回跑,却被身后的策林一下拦住。
“站住,我们是大理寺的人,今日是来调查点事情。”
辛思懿厉声说道,把那人吓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辛思懿与楼容绥大眼瞪小眼的干看着对方,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这出云镇委实诡异啊。
“大人们饶命……小的只是个砍柴的人……平日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大人饶命啊……”
那个柴夫不住的磕头饶命,常人都能看出来不对劲。
“你不要怕,我乃大理寺少卿,这位是大理寺卿。”
辛思懿看着楼容绥,拼命的给他使眼色,楼容绥略微颌首,走至那个柴夫身前。
“本官来此彻查菜户暴毙一案,但是听闻那一家已经被烧光了,心中有些疑惑,这位乡亲能否为本官带路?”
她看着楼容绥伪装得维妙维肖,心中暗暗的给他叫了个好。
柴夫一听这话,眉头紧紧的锁起来,像是看瘟疫一般的看着他们。
“不不不……”
那柴夫像是见了鬼一样的准备拔腿就跑,辛思懿大惊失色,她瞬间反应过来,一个飞身就挡在了那个柴夫身前,楼容绥也快步走来,一把擒住那人的肩,强迫他转头看向自己。
“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楼容绥眉头紧锁,一下子便震慑住了那个柴夫,辛思懿只得将语气放柔,缓声安慰着已经吓傻的柴夫,过了许久那个柴夫才用蚊子哼哼一般的声音把事情讲了出来。
“前几日……就是刚死人的那几天……大家都说这是碰了晦气……都说他们家是……撞了邪……”
说到此处那柴夫猛地一抬头,眼里写满了惊恐。
“他们死了第二天,房子就着火了……烧得一干二净……大伙都说是被天神罚了,但是我看的真真的……”
“他们家房子是被人放火烧的!他们家挨着后山,我那天在后山砍柴,听的真真儿的!还说是……朝廷的人……就是什么大理寺……”
辛思懿一听,又气又着急,一口气没提上来就开始咳嗽,楼容绥提起柴夫的衣领,眼神凌厉。
“你能确定?”
柴夫一张脸急得要哭出来,嘴里不住的喊着确定确定。
楼容绥一把放下他,要他带着他们赶快去那个菜户的家里,辛思懿上次生病未愈,肺火还没消下去,今日这么一折腾,她只觉得喉咙与胸口都想被火烧了一般。
柴夫战战兢兢的他们三人带到了菜户家门口,已经是焦黑一片了,只有一个小凉亭还保存完好。
“烧成这样,恐怕是什么也查不出来了”
辛思懿有些失望,她站在门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楼容绥小心翼翼的走进已经被烧毁的屋子中,四处翻动着,突然他眉头一皱,大声呼叫辛思懿过去。
“殿下,可是发现了什么?”
辛思懿急急忙忙跑过去,顺着楼容绥所指的方向看去,她凤眸顿时瞪圆,这是个精致的金镶玉耳环,虽然屋中遭到大火,但真金遇火不灭,此刻除了多了些浮灰,已经能看得清晰。
“会不会是家里人本来就有的,这家菜户日子富裕,有这样的耳环也不足为奇”
楼容绥皱着眉看着,这事情实在有些蹊跷,他看见辛思懿仔细的拾起来端详了一番之后,微微勾了勾嘴角。
“不,殿下,这绝对不会是这个菜户家中的”
辛思懿自信的笑了笑,眼里全是坚定。
“这个耳环虽说样式简单但是金子的成色鲜亮,花纹繁杂,绝对不是一般人家能受用的,况且这块玉是缅甸翡翠,可遇而不可求之物,除非京中显赫人家,别人是段段买不到的。”
说完,邪魅一笑,她已经想通了。
“殿下,属下有个大胆的猜测,如果这个菜户真的是翠珠的爹娘,那么翠珠偷盗一事恐怕就是为了逃跑。”
楼容绥看着辛思懿眉飞色舞的样子,眼中多了几分他自己都不知晓的情绪。
“本王懂你的意思,这个耳环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恐怕翠珠也是为了要带上家人一起出逃,如果昨日她还在继续偷盗,那就证明,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父母已死!”
他顿时觉得茅塞顿开,辛秦氏一案终于有了头绪了,但是以他在宫中浸淫这么些年的经验,这件事情背后的原因以及阴谋恐怕更大。
“所以现在我们就是要赶快回京!看住翠珠!她绝对是……咳咳……”
“她绝对……是这个案子重要的……一环咳咳咳……”
辛思懿咳嗽不停,只觉得要将肺都咳出来一样。
“你怎么还是咳嗽?”
楼容绥轻轻拍打着辛思懿的后背,脸色依旧与平日嫌弃她的时候一样。
“属下无碍……回去喝几服药就好了”
此时天已经要全黑了,楼容绥担忧的看了看辛思懿。
“现在回京肯定来不及了,那个客栈也回不去了,只能在这将就一夜了”
策林附和道,随机奔出去找柴火了,只有辛思懿脸色微微发白,要她在外面跟楼容绥过一夜?
命运是真的在折磨她吗,她微微瑟缩了一下,嗓子的灼烧感越来越重,她只能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脸色自然不好看,怎么她越想躲开,就越是躲不开呢。
楼容绥看着她瑟缩,以为是觉得冷了,脱下自己的外袍,直接披在了辛思懿身上。
“看不出来,你一个男人身体居然这么弱。”
还是嫌弃的语气,辛思懿已经无暇顾及那么多,只要一提这个性别的问题,她就是条件反射的紧绷。
“让殿下担心了。”
辛思懿小心翼翼的说着。
“本王倒不担忧,就是看不得一个男人这么弱。”
辛思懿只觉得自己心被热油浇过一般,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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