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师见司马昭欲言又止的样子,退回到刚才的地方,抬眼定定的看着司马昭,“二弟,你向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从未欺瞒过大哥。”
司马昭后退一步,“大哥,为何这么说?”司马师笑笑,这笑容落在司马昭眼睛里就像是催命的符咒,叫人毛骨悚然。
出来书房,司马师精致走到大厅,夏侯玄蹲在夏侯徽尸体旁边,听着外面的声音,眼中早已蓄满了泪水,只是强忍着,见司马师进来,用手一擦拭,“徽儿这是怎么了”。
司马师叹了一口气,看向夏侯玄,“大哥,司马家,对不起徽儿。”
司马师脸上的肌肉虽然颤抖,但眼眶中一滴泪也没有流下来,夏侯玄眉头一凝,仔细看着躺在地上早已经冰凉的夏侯徽的脸色,“仵作怎么说?”
“说是溺亡。”司马师回答道,但夏侯玄从司马师脸上捕捉到了一丝闪躲和迷离。
这个所谓的妹夫没跟自己说实话。夏侯玄在心中想。
“曹大将军到!”门口传来车马停止的声音,司马懿的脸色微变,连带着司马师也一起抬头向门口看去,曹爽还是一如既往的得意,大踏步迈进门来,丝毫不顾忌这里刚刚死了人。
“太傅大人,”曹爽一迈进门,并没有看到夏侯徽的尸体,反而直接看向司马懿,“我的表妹是如何身亡的?”
说是来看逝世的表妹,但脸上半分哀痛都没有,反而是一脸的得意洋洋,强势的像是抄家。
司马懿明白,曹爽并不是为了悼念夏侯徽而来,看他的神情,倒像是来索取什么一般。
“柔儿呢?”夏侯玄问道。
司马柔披麻戴孝的坐在绣楼里,为夏侯徽诵经,按照规矩,女孩子家是不能参加入殓的,哪怕是自亲生母亲的后事,都不能参与。
“柔儿,在绣楼。”司马师说道,曹爽剑眉一挑,立即接上话,“柔儿还并未出嫁,还算是司马家的人,为什么连徽儿过世这么大的事情她都不出来参与,难道这就是司马家的家教?”
在场的人都能听得出来,曹爽这是刻意为难,哪有女孩子家参加入殓仪式的,哪怕是未出嫁的也不行。
司马懿上前一步,拄着拐杖颤巍巍的,抬起红肿的双眼,对上曹爽的眼睛,“曹将军,我们司马府向来没有女孩子家参加入殓的习惯,今日我们司马府长媳入殓,感谢曹将军抽空参加,但今日事情太多,恐怠慢了将军,还请自便。”
曹爽气的跳脚,但又无可奈何,夏侯家的人还在,总不能在夏侯徽的葬礼上大闹,这样会得罪两家人的。
曹爽眸子一眯,恶毒计划正在形成。
“太傅大人,”曹爽走到夏侯徽尸体旁边,按道理这种意外身亡的叫横死,应当当天下葬,曹爽蹲下身,将蒙在夏侯徽脸上的白布掀开,见夏侯徽满脸青紫,眉头一皱,随即将白布重新盖在夏侯徽脸上,冲着司马懿抱拳,“徽儿的死还真是蹊跷。”
司马懿心下一沉,夏侯徽的死连夏侯玄都没有说话,这个曹爽,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徽儿的死是我们司马家照顾不周,但夏侯家的人还在,恐怕还轮不到将军来说三道四。”站在一旁的司马师忍不住出声。
“大将军此话差已,徽儿不仅是司马家长媳,同样也是夏侯家的女儿,是我曹爽的表妹。于情于理我都应该问问对吧。”
夏侯玄已经沉浸在伤痛中不能自拔,同时还要照顾晕倒的夏侯老夫人,根本无暇顾及曹爽与司马家的恩怨。
眼看着抬棺材的人就要来到,夏侯徽已经需要入土为安,但曹爽一直在大堂中间,带着一队士兵,立在原地不动,抬棺材的人根本进不去。
司马懿面露愠色,“劳烦曹将军让让,司马家的祠堂,还望曹将军能够尊重。”司马懿对曹爽说道,但曹爽似乎不为所动,这样一来就算是明着跟司马家抬杠了。
曹爽得意的神色哪里像是来悼念夏侯徽的,他这是想要借此机会踩低司马家提高自己的地位,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意识到,现在的大魏,是他曹爽一家独大。
“太傅大人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就劳烦太傅大人,还是把死士兵符交给在下,”曹爽一脸诚恳,“毕竟京城的安全还是由在下负责,死士兵符放在您这里,也的确有失妥当,徽儿这次出事,想来那贼人也便是冲着死士兵符而来。”
曹爽说的头头是道,叫人无法反驳。
司马师却在曹爽的眼角眉梢当中发现了一些异常,曹爽一直死死抓着自己的袖口,那里好像有一个淡淡的标记。
而这个标记,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就是练兵的时候。
司马师眸光一闪,如果说曹爽的袖口上的标记是他练兵看到的那队人马,那就说明曹爽在暗地里除了京城军队之外,还有其他的军队,但这些人马他的职责是干什么的,现在倒是无从查起。
曹爽的反常举动,让司马师有一种强烈的意识,那就是曹爽现在身边的这些兵士全都不正常。
他们不是正式的军队,而是私招的民兵。
这么多民兵,他想要干什么?司马师不明白,曹爽已经是皇亲国戚,还有什么得不到的?何必要私招民兵?
见司马师脸色不太对劲,跟在曹爽身后一直不曾出声的丁谧压低声音,“主公,您明天不是还要陪陛下去高平陵吗?”
曹爽眼睛一眯,自己明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现下一沉,套手刚要抱拳告辞,便看见人群中一个身影倒了下去。
司马懿双眼一泛白,竟是没来由的昏了过去,
“父亲!”
“大人!”
众人连忙手忙脚乱的扶起司马懿,司马懿的手动了动,司马师见到后,悄悄的将司马懿抱起,抬回了自己的房间。
“爹,您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嘱咐儿子的?”司马师问道,“方才孩儿见您的手悄悄竖起食指,便斗胆将您抬进了大房,毕竟徽儿…….”接下来的话司马师并没有说下去。
夏侯徽刚去世,大房里或多或少会有一些不方便。
司马懿摇摇头,“无妨,一把年纪的人,半个身子都已经进了黄土,我找你来是与你商议柔儿的婚事。”
司马师叹口气说,“本身应该是件好事,但如今徽儿……不如我们顺水推舟,取消这门婚事如何?”
司马懿摇摇头,万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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