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长安，乱花错影

早朝结束，司马懿回到府中时已经接近晌午，径直来到司马柔的绣楼，

“柔儿？”

司马柔正在愣神，听见声音便出来，“翁翁。”

“边关战事告急，你若是想去，便收拾一下，等会就随着邓艾将军出发吧。”

司马柔一愣，这么快？

司马懿拍拍她的手，“若是两军交战，柔儿怕不怕？”

司马柔摇摇头，“柔儿不怕，若是遇见敌军，柔儿定从城楼上扔石头。”

司马懿沧桑的脸上浮现起一丝笑容，“可惜柔儿不是男子，若是男子，凭这胆识，倒也可以胜任许多要职。”

说着，便将一块用黄布包的东西塞进她手里，“好生保管，不可打开。”

“老爷，大小姐，”门外丫鬟进来，“邓艾将军已经来了。”

“你先收拾吧。”司马懿转身，放在桌面上的手帕引起了他的注意。

黑色的血迹在白色的手帕上格外显眼。

“我父亲呢？”司马柔上车之前，问邓艾。

“将军在练兵呢，大小姐可是要等大将军回来？”

“不必了。”司马柔转身上了车。

手里握着司马懿给她的东西，司马柔陷入沉思，这是什么？还不许自己打开？

好奇心驱使，司马柔掀开了黄色的布条，一块扁平的石头上写着大大的“符”字。

突然，马车向前颠簸了一下，司马柔没坐稳，从座位上往下动了动。手上的“石头”顺着轿子帘飞出窗外。

“哎呦！”一声惨叫，司马柔惊讶，好像砸到了人。

连忙探出头去，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年人正捂着自己的头，手里拿着那块石头。

司马柔赶紧下车，“老伯，对不起。”伸手想要拿回那块石头，但那老伯说什么都不肯给。

“老伯，我不是故意的，”司马柔示意丫鬟拿出钱袋，作势就要给银子

“不必了，”那老人推回钱袋，“你这石头不错，留给我做个纪念吧。”说着就要将那石头揣进兜里。?

“放肆！你是活的不耐烦了！”邓艾走上前，对那个老年人说道，“你知道这是谁吗？”

“无妨，”司马柔摆摆手，“老人家要多少银两，赔给他就是，只不过，这石头真的不能。”

说着便要给老人家行礼。

“大小姐！”

“好了好了不过开个玩笑而已，干嘛这么当真？”老人掏出石头塞进司马柔手里，“这石头不一般，姑娘身上的味道也不一般。”

“你！”邓艾抽剑就要杀掉那个老人。

司马柔拦住，她见老人的脸虽然都是褶皱，但是手心传来的触感倒不像是老人一般粗糙，反而红润有力，而且，看着已经年近古稀，但头发都是黑的。

“老伯好眼力。”司马柔笑笑，她袖子里有沾着曹爽血迹的手帕，那帕子上的草药味的确很重。?

“姑娘此行，凶多吉少。”老人笑笑，转身离开。

真是个奇人。司马柔在心里想着。

“大小姐，”邓艾跪在司马柔面前，“末将答应大将军会好好照顾大小姐，却让大小姐受如此委屈，末将实在该死。”

司马柔的目光还紧紧跟着那个老人，只见他步履轻快，一点也不像是上了年纪的人。

踏进长安城门，司马柔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道路两旁满满的都是来迎接自己的军队，只在中间留了一条能够走红毯的地方。

“大小姐好！”齐刷刷的喊声响彻云霄。

兵将一个个都是生长在边关的彪形大汉，见到司马柔，全都目不斜视。

正是这种诡异的气氛让司马柔觉得恐怖，她将手缩回帘子，任由马车行驶在红毯之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外边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司马柔探出头一看，竟然还是刚才那个老伯。

司马柔隔着帘子，“停车！”

邓艾赶紧吩咐停下，从前面毕恭毕敬的跑到后面司马柔面前，“大小姐怎么了？”

司马柔抬手指指前面的老伯，“去看看。”毕竟是个嘈杂的闹市，大家闺秀还是不参与的好。

邓艾走到跟前，刚才那个老伯与一个看起来商人模样的男人争得面红耳赤，只见那个老伯双手掐腰，看起来厉害的很，“你说我踩到了你的东西就是踩到了？你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商人一拍胸脯，“这就是王法！”

老伯气的连连咳嗽，一双粗砺的大手静静抚在自己心口上，看样子心脏好像不太舒服。

毕竟刚才也算欠老伯一个人情，司马柔走上前，目光淡淡的扫过那个商人，“老伯踩到你的东西踩到了赔给你就是，何必咄咄逼人。”

商人看了一眼司马柔，“你又是谁？”

邓艾走上前，眼中寒意凌然，“你是个什么东西，这是我们司马家大小姐。”

“大小姐？”商人看了一眼司马柔，她的打扮的确像是一个大家闺秀，身后的军队也不像是吃素的。

看样子他并不想招惹这样的麻烦。

“那就五十两银子。”商人说着冲着司马柔抬起手，跟她索要。

司马柔示意邓艾，“邓将军，给他便是。”

“是，大小姐。”邓艾拿出五十两银子递给商人。

“老伯，自己一个人小心些。”司马柔扶起老人，眉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

上了车，司马柔坐在车里开始打盹，身后，一道探索的目光盯着司马柔。

不知道走了多久，马车再次停下，“属下参见大小姐！”

司马柔扶眉，怎么又来一批？

边疆的风说来就来，伴随着黄沙呛的她睁不开眼睛。??

“把这个放在鼻子上。”司马柔回头，见刚才那个商人拿着一张浸了草药的纸递给她。

司马柔的丫鬟上前一把打掉那张纸，“这是什么脏东西，竟敢递给我们大小姐。”

“无妨，司马柔摆摆手，人家也是好心。”将那张草纸放在自己鼻子上，感觉确实好了不少。

“大小姐这边请！”

刚才还跪在地上的副将走上前，就要扶着司马柔下车。

司马柔从车上走下来，倒抽一口凉气，道路两旁满满的都是兵将，哪里像是迎接自己的，倒像是……

司马柔没办法只能跟着军队继续行进，而角落里，刚才还像个老人一般的男人摘下了自己脸上的模具，一张风华绝代的脸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