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在家呆了好几天,等到我反应过来,一看日历,七月三日。
时间过得好快!
我拿起日历本,皱着眉头努力回想这一周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可脑袋就像断了片似的,自那一晚与何明正式分开之后,我竟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那一晚……
稍微一想,心仍旧在隐隐作痛。
这种苦涩还要持续多久?
我重重叹了口气,放下日历,走到浴室洗漱。
镜子里的女孩穿着水蓝色睡衣,稍显蓬乱的头发却柔柔的搭在肩头,脸色看上去有些憔悴,眼角也略有红肿。
喉咙里传来阵阵刺痛感,呼吸也很不舒畅,根据多年个人生活的经验判断,我多半是感冒了。
幸好只是普通的小感冒,随便找了几片药吃下,简单打发了午饭,觉得头昏脑胀,我就又午睡了一会儿。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明明吃过药了,可喉咙却越发干涩。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我拿过一看,不由松了一口气。
“青青啊,我是妈妈,你今天应该没上班了吧?”
“嗯,公司项目完成了,这段时间闲下来了……咳咳,”
似乎是听到我咳嗽的声音,母亲又开始担心起来:“青青,听你咳嗽那么厉害,该不会是感冒了吧?你可一定要注意身体啊,妈妈又没在你身边,你自己照顾不好可怎么办?”
“有病就快去医院,千万别拖出什么大毛病来了……”
“妈!”我害怕她又要喋喋不休唠叨半天,当即打断了她,“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唠叨,可不知为何,在听到母亲焦急担忧的声音后,平生第一次觉得如此心酸。
空荡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母亲的声音一直没有间断过。
“你从小身体就不好,受不住寒,晚上睡觉习惯也差,你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大学时候,隔三差五还能回个电话,现在倒好,工作忙了,电话也没了……”
“妈!”我轻轻唤了一声,电话那头止住了。
母亲问:“什么事?”
我憋了半天,才说:“我想回家。”
母亲叹息一声,“回来吧,我等你。”
“嗯。”
于是,房间又静下去了。
在外挣扎了大半年,我最终还是决定回去一趟,哪怕走得异常狼狈。
出生在A市一个小县城的我,家庭虽谈不上多么富裕,但在爷爷死后,父亲继承他的五金加工厂,收入不高不低,却也足以让我们一家在县城过上满足的生活。
直到六岁那年,父亲沉迷赌博,短短一年时间,家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先是工厂倒闭,随后父母离婚,因涉嫌聚众赌博,父亲坐了大牢。
一切发生的那样迅速。
令年幼的我都来不及回忆,他们之间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至今我还清晰记得,从法庭回来以后,母亲捧着那张泛黄的结婚照,跪在地上哭成了泪人。
她亲手摔碎了相框,原本情投意合的两个人宛如破碎的玻璃一样,被分割成了无数片。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到她哭过,哪怕一次!
她曾带着我去民政局改了自己的名字。
“黎春梅”换成了“黎雪燕。”
我问她为什么要换名字?
她说你爸把春梅害死了,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她,现在叫黎雪燕,只为重活一次。
只言片语,蚀骨穿心。
我能看清她说这话时,眼里那一点点光芒在逐渐熄灭。
许久以后,我才明白。
母亲是真的死过一次!
一转眼十七年过去,母亲为了抚养我,一直未嫁,现在我长大了,她却落下一身毛病。
要收拾的行囊不多,随便拿了两件衣服,在网上定好了车票。
刚一开门,我脸色就沉了下去。
楼道里站着一个英气十足的男人,他靠着墙壁,脚下满是烟蒂,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
“青青,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没错,这几日我一直都在故意回避萧毅然,自那晚之后,他几乎天天都来这里守着,无论他怎么敲门,我始终不肯应答。
于是,他干脆和我打起了持久战,似乎是想凭着那厚脸皮的劲儿让我服输。
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原谅他。
可笑!
萧毅然大喜过望,立马熄灭了手中的烟头,迎面走来,不过下一秒他却愣住了,他见我拉着行李箱,眼神立刻染上一层阴霾。
“你要去哪里?”
我置若罔闻的拉着行李箱从他身边走过,去哪里是我的自由,我没必要回答他的每一个问题。
脚还没踏下阶梯,手腕就被他死死抓住,他不安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你是不是打算背着我离开这里?”
我手腕勒得生疼,拼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却让他给捏得更紧了。
“萧毅然,你放开我。”
“你先回答我,你要去哪儿?”
萧毅然俊朗的五官逐渐扭曲在了一起,怒气在他目中凝聚,他死死盯着我。
“你知不知道,现在你是我的女朋友,你可以无理取闹,你可以骂我打我,甚至闭门七天不见,我都能忍受,但唯独你不能弃我而去。”
听着他低沉的声音,我感觉感冒更重了些,脑袋昏昏沉沉,我无力与他争执,只哀求道:“你先放开,我再告诉你。”
“放开你?休想!”
他用力一扯,我脚下一个踉跄便跌入了他的怀中。
萧毅然径直压了上来,随后毫不讲理的吻住了我,他似乎要把我整个人吞下去一般,我甚至连呼吸的权利都不再拥有。
许久,他才从这阵疯狂之中回到现实,尽管我已经筋疲力尽。
可他仍旧死死抱住我,丝毫没有松开的念头。
“我要回家。”我终究是败给了他,软软的答道。
“回家干什么?”
“看望母亲,萧毅然,你总不能连这个都要管吧!”我声音里带起了一丝哭腔。
他目光一颤,迟疑了一会儿,平复下急促的呼吸后,终于松开了手。
萧毅然在楼道里背对我,他点燃了一根香烟,抽了几口,才缓缓说道:“我跟你一块儿回去。”
我不可思议的盯着那道背影。
这个人……
他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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