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渐渐明晰

白雨茹和尤伟宸尤景同两兄弟进去，朱大的妻子裴娉表现得尤为正常，白雨茹例行公事公办。

她不紧不慢道：“我们是衙门的人，今日前来是想问你关于朱大杀人分尸，不知你有什么看法。”

裴娉坐下眉梢眼角悲戚欲落泪，“我家相公，不知怎的半夜要出去一趟，我没拦住，等他回来时又一声不吭。没成想今早就被衙役捉了去。”

裴娉长得实在好看，虽说穿的粗陋，但柳眉细腰巴掌脸，一双胡桃夹子眼，水灵灵的青葱可人，看不出是一个杀猪的妻子，更像达官贵人府邸的小妾。

这朱大好福气！

不管他们三人如何询问，裴娉都引着话题往朱大上扯，而她自然是清清白白，什么也不知道。

裴娉站起送客，“能说的，我都告诉你们了，我还要给我家孩儿做饭，你们也该告辞了。”

裴娉进里屋，他们三个只能先离开，白雨茹路上和尤伟宸尤景同说着疑点。

疯病，裴娉。这些关键词看似都联系不到一起，无稽之谈。

不能确定她是不定时发疯或者需要挑动她的神经才会疯狂。

当然，白雨茹心中还有其他计较。哥哥的笔部挂件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南阿才家，实在是一个疑点。

她想找到裴娉问个清楚，但是要独自一人前去。

路走了一半，白雨茹停下摸了摸腰间，尤景同尤伟宸停下来，“遭了，我的东西好像丢了。”

尤伟宸欺身过来，“喝茶时还在吗？”

白雨茹点点头，眼眶通红，不停地在身上扒拉，鼻音浓浓：“好像还在的，只是现在没有了，怎么办啊。”

“别急，我们现在折回去找。”尤伟宸说着就转身要回去。

白雨茹摇摇头，现在他们急着赶回去，万一给朱大定刑，他们也回天无力。

“不行，得回去。不然错过时间就遭了。”白雨茹鼻音浓重，听得尤景同尤伟宸两人很不是滋味。

白雨茹往前走，尤景同尤伟宸担忧地看着她，想着那东西一定对她很重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大的反应。

这下两人应该不会怀疑她，快到衙门时，白雨茹停下脚步，眉目间焦急万分：“你们去述职，我先回去一趟，说不定还能找得到。”

尤伟宸沉稳道：“快去，这里有我们不必担心。”

白雨茹往回跑，尤景同尤伟宸进衙门，里面气势逼人的男音道：“本王听闻已经找到了凶手。”

知府笑得满脸褶子：“是的，王爷。凶手已经伏法，也已秉呈圣上，判翌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哦。”君毅琛委婉道：“当真如此？”他可听说凶手另有其人。

“正是。”知府掷地有声，凶手已经抓到。

尤景同尤伟宸进去，周围一片寂静，君毅琛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茶杯，知府陪着笑站在一边。

知府见他们过来，想开口，君毅琛一个眼神，知府便吞下了到嗓子眼的话。

尤景同深沉道：“大人，我们有了其他发现，凶手极有可能不是朱大，而是朱大的妻子裴娉。”

君毅琛挑眉，萧远抱剑站在他的身旁。

尤伟宸上前一步跪在君毅琛面前，将白雨茹的推测一一道出，君毅琛合上茶杯，双眼戏谑：“所以，朱大妻子裴娉患有疯病，发疯之时砍杀南阿才及其妻儿。”

“正是。”尤伟宸起身站起，知府心想全完了。

办错案上面若是挑出一个不是能直接撸掉他的乌纱帽。或者是有仇的同僚直接背后给他穿小鞋他也得喝一壶。

这本就是大事，现在纸包不住火，明知是错还要颠倒黑白往上报，自己真的是没救了，鬼迷心窍，鬼迷心窍。

君毅琛眼神扫过知府淡淡说：“不过是没查清楚，虽已定罪，告示还未贴出，百姓还不了解。即使推案重新拿出罪犯父皇亦不会怪罪。”

知府抹汗，心中得了一颗安神丸，“王爷说的是。”大腿还是要抱紧，背靠大树好乘凉，果然恣意快活。

君毅琛起身，“既然如此，白宇儒呢，他怎么不在。”

“回王爷，宇儒公子掉了东西，回去找了。”

“罢了，本王有事先走一步。知府，父王最讨厌滥杀无辜，你悠着点。”君毅琛出去，身后的知府冷汗涔涔，两股战战，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哎呦，真是惨呦。”

师爷赶紧扶起他：“大人，面子。”

师爷扶着知府往里屋走，知府颤颤巍巍，面色惨白。

君毅琛思索片刻，交代萧远道：“你去查查白宇儒在哪里，快速禀告本王，本王在梨园等你。”

“遵命。”萧远迅速隐匿在这市井之中，他猜想白宇儒东西掉了必然返回原路，那自然是朱家。

萧远飞檐走壁，比白雨茹还早到了一会儿。

白雨茹敲门朗声问：“您可以打开门吗？我东西掉了。”

白雨茹气定神闲，完全没有那个衙役说的着急。不一会儿，就听到了走路声。

裴娉阴沉着脸，打开门，“找到就快走吧。”

”好。”白雨茹鞠躬以示谢意，随着裴娉进入。

萧远看到以后，换了个方向往梨园赶。

君毅琛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中午时分见到白宇儒便心神不定，难不成自己真的属意他。

抬脚进了梨园，主事见到君毅琛，笑着打招呼：“王爷许久不来了。”

君毅琛轻嗯了一声算打过招呼。

主事依旧笑呵呵地说：“二楼雅间还是一楼大厅。”

君毅琛找了随意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这儿便可。”

梨园咿咿呀呀唱着，君毅琛闭上眼睛指结跟着节拍敲打木桌。

原本吵闹的梨园因为君毅琛的到来，此刻鸦雀无声。配上台上唱的霸王别姬，幽寂了几分。

悄无声息地，萧远进去梨园走近君毅琛：“王爷，白宇儒进了朱家。”

君毅琛敲着的指结停下，一双如鹰隼眼睛幽厉地扫过萧远。

一闭一睁之间，双目归于平淡。毅王浪荡半生，怎会有如此傲然世间的眼神。

自然只有浮浅，毅王爱美人不爱这朝廷。流连于烟花柳巷，好不自在。

君毅琛嘴角淡淡，“走，去看看。”主事亲自送客，君毅琛淡淡扫过他，什么也没说离开梨园。

主事抹汗道：“毅王越发不好招待了。”

梨园的众人也恢复刚刚的吵闹，一个室内大戏园子，好不热闹。

萧远前面带路，君毅琛后面悠闲走着，两个速度不快却极稳三刻过后两人进了朱家。

四四方方的小院，萧远上前一步敲门，里面乒乒乓乓响。

“救命。”

萧远看了君毅琛一眼，开始砸门。一脚过后，大门打开。白雨茹在院中抱着孩子在院中四处奔跑，后面追着一个拿刀的女子，模样极好看，穿的普通些，若是好好打扮，也算是上等模样。

“我杀了你。”裴娉举着菜刀随时要砍去。

白雨茹抱着孩子在胸前，孩子瘦骨嶙峋，背后的骨骼瘦到突出。

哭哭啼啼地埋在白雨茹的肩膀上，嘴里哭着喊：“娘亲，娘亲。”

白雨茹安慰他：“好了，不哭了。”

萧远地上捡了个石子，打向裴娉右手腕，裴娉手中菜刀脱落。

她头发凌乱，双眼赤红，白雨茹看见君毅琛，但是离他太远实在跑不过去，心中越发着急。

怀中的孩子虽然老实，但委实不轻，她一个弱女子抱了许久真的胳膊都酸了。

裴娉俨然已经发病，没有武器她伸着指甲要去抓挠萧远。

萧远自幼练功，轻轻一掌拍的裴娉胸口吐血，趴到在地。

裴娉吐血颤颤巍巍站起来，换了个方向冲白雨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