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欢欣喜地瞧着白雨茹,狡黠道:“你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就如此杯。”
颜欢瞅了瞅君毅然手中的白玉杯,伸手夺了来一把摔在地下。
君毅琛脸色黑沉,这颜欢越发胆大妄为了。小六竖起耳朵坐直身子,用充满戾气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颜欢。
“看什么看,臭狗。你还真以为他是你的主人,你的主人在这呢!”颜欢双手叉腰指着君毅琛的鼻子。
君毅琛黑着脸,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颜欢不许无理。”
“表哥。”颜欢扯着君毅琛的衣袖冲他撒娇。
小六突然对着颜欢狂吠不止,颜欢一张巴掌脸充满温怒,抬起起腿威胁它。
颜欢是不敢真踢的,君毅琛最宝贝它,万一真伤了它,君毅琛定要许久不原谅她。
君毅琛止住闹剧命萧远看护着小六。
白雨茹更是对这对表兄妹厌烦,但她又受制于二人,白雨茹叹了口气:“小人无意间掺入南家镇分尸案,仵作检查尸体时我曾在旁边询问,他告诉我:‘南阿才及其妻儿的尸体被切割成了多块,尸快数量多而又十分的不规则有许多的碎骨碴,且摆布方法十分诡异。’初始我没有注意碎骨碴多,只琢磨他的摆布方法。”
颜欢瞪大了眼睛,真的如坊间传闻一般:“听说凶手把尸块分别堆在东西南北四个角落,当真如此。”
白雨茹点点头,每次说起这件事来,她的心情格外沉重,甚至提不起气来,像是套上了枷锁,憋闷而无奈。
一家四口全部杀死,最小者不过四岁,她还不懂人世间的善恶,就已经结束了正在成长的生命。
白雨茹无视颜欢的目光接着道:“小人回衙门以后,衙役告诉我凶手已经抓到,知府也让我一起去审问犯人。凶手乃是一个屠夫,面目丑陋常年杀猪一身戾气。”
“在审问的过程中小人渐渐发觉凶手并非朱大,但他一口咬定凶手就是自己。连知府大人也认同了他的说词,所以我才会在离开监牢之后又去朱大的店铺查看。”
颜欢眼睛里充满了看戏入迷的目光,全然忘记了起初的讨厌。
“有人告诉我,朱大有妻儿,且朱大的妻子患有疯病,我和另两个衙役尤景同尤伟宸去了朱家。朱大的妻子裴娉皓齿蛾眉朱唇玉面,不似凡人,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更是一口咬定南家的事和她没有一丝干系,有事请找朱大。”
君毅琛身后的小诗又添了一杯茶给他,他轻哙了一口茶,颜欢瞪圆眼睛一双玉手拍着石桌:“朱大一个屠夫怎么会有如此貌美的女人嫁给他,这很奇怪。”
君毅琛的茶杯差点惊落,脸色又沉下去,不爽地看着颜欢。
颜欢所有的神思都被白雨茹口中的故事所吸引,自然无瑕顾及旁人。
旁便君毅琛脸色黑了又黑,沉了又沉,面无表情地放下茶杯。
白雨茹说的口干舌燥,摸了摸刺痛的喉咙,颜欢察言观色,狗腿地顺手取了君毅琛放下的茶杯递过去,热切道:“宇儒公子坐下说。”
白雨茹坐下也没注意是君毅琛的茶杯,顺手接了茶杯一饮而尽。
君毅琛眼神怪异地在茶杯和白雨茹身上来回徘徊。
白雨茹清清嗓子,道:“但是裴娉说的滴水不漏,不好抓到把柄,我们无奈返回。回去时,小人恰巧发现自己的东西不见了,遂回去寻找,一路返回到朱家,想着一路都不见说不定就落在朱家了呢。”
“再开门时,裴娉的脸色语气都不大好,想着来都来了顺便再问几个问题。谁知她突然癫狂起来,摔了桌子上的茶杯,屋中孩童听见响声哭闹着过来。裴娉发起疯来谁都不认,小人恐她伤了孩子,抱着孩子逃窜院中。”
颜欢欣慰地点头,没想到如此的千钧一发九转曲折,而且看不出他十分的善良,即使是杀人凶手的孩子也要保护。
白雨茹停顿下来,善意地对君毅琛笑笑。
那笑容温暖而诗意,君毅琛不自然地转头看向别处,白雨茹吃了闭门羹也不在意,她只是想表达对他的感谢。
白雨茹拿起茶杯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君毅琛余光扫到,眸色暗了几分。
颜欢着急地看着他,等他喝完水,眼巴巴地让他继续说。
白茹雨顿了顿,继续说道:“发疯的裴娉力气极大,我万万不是对手,而她手中又握着一把菜刀,我只能抱着孩子在院中四处躲藏。时间飞逝,我的力气也用尽,可裴娉依旧精力旺盛。”
颜欢捂住嘴巴,惊讶地看着他,这不是要死了吗?
白雨茹笑了笑,“幸好在千钧一发之际王爷突然出现,一招制敌,救了我和孩子。”
颜欢顺着白雨茹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君毅茹的脸上,颜欢不爽地埋怨:“好啊,表哥,有这等好事怎么可以不叫我,所有的威风都被你一人出尽了。”
君毅琛幽深目光幽幽地盯着白雨茹,说出的话充满狭味:“若是叫你,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颜欢冷哼,别过脸不去看君毅琛。
白雨茹随手用衣袖遮挡君毅琛的目光,暗想他可真是奇怪,让人摸不着头脑。
白雨茹接着道:“裴娉若是犯疯病,极有可能杀人。这可比朱大的说辞,口角之争而杀人分尸站得住脚。我又联想到仵作说‘南阿才及其妻儿的尸体被切割成了多块,尸快数量多而又十分的不规则有许多的碎骨碴,且摆布方法十分诡异。’这尸体分成多块有许多的碎骨碴,是因为裴娉是个女人,天生力气小,即使发疯也是比不上朱大的。况且朱大常年杀猪,对经络有一定的了解,肯定是知道顺着经络比蛮横的砍要方便的。”
白雨茹停下,总觉得艳阳天里透着几股森冷之气,吹得脊背发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的成片地长。
颜欢巴掌一拍,兴奋道:“所以你就猜想凶手是裴娉。”
颜欢倒是毫不在意,一脸兴奋。
白雨茹笑着回道:“郡主聪慧。”
颜欢突然停下,认真道:“不对,这件事依旧疑点重重,裴娉一个女子怎可一次杀死人,她肯定还有帮凶。不如你我联手,定能将漏网之鱼抓住。”
“颜欢,不许胡闹。”君毅琛突然正经。
颜欢小嘴一憋,准备再次拉着他的衣袖撒娇。
君毅琛眼刀扫向她不规矩的小手,颜欢承受不了压力,呐呐地收回去,嘴里喃喃自语,“不查就不查,有什么好凶的吗?”
君毅琛看向颜欢的丫鬟,对自己的侍卫说:“郡主累了,送她回去。”
颜欢陡然精神,愤愤不平地盯着君毅琛,君毅琛一个眼神,颜欢偃了气息,跟在侍卫的后面离开王府。
待人走光,君毅琛才悠悠然地说:“还希望宇儒公子莫要当真,舍妹胡闹惯了。我定不会让她卷入危险境地。”
白雨茹素手拂过桌面,清冷的声音悦耳动听:“从未当真。”
奖品也是,这次也是。
“不过,我也要顺便提醒宇儒公子一句,这件事透着古怪,还希望不要再追查,否则小命不保。”
君毅琛声音陡然一转,担心他倒是真的。白雨茹对于他就是个新鲜玩意,他的好奇还在,自然不希望他出事,但为了他去跟太子争斗,是不值得的。
白雨茹站起抱手作揖:“谢过王爷,不过衙门还有事,小人先走一步。”
君毅琛头疼地看着他,这人竟然没将他的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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