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扯扯白雨茹的衣角,小嗓音软乎乎地说:“哥哥,他把娘亲带走了。”
白雨茹回神,抱起大宝:“走吧,大宝。”
大宝依依不舍地瞧着朱家,这是他的家,今天一天已经家破人亡不复存在。
白雨茹跟上君毅琛的脚步,君毅琛停下,等他跟上来以后才接着走。
白雨茹抱着孩子多有不便,大宝担忧地说:“哥哥,放我下来吧,大宝会走。”
白雨茹从来没见过如此贴心的孩童,一时母爱爆发,眼中散发慈母般的笑意:“哥哥不累。”
大宝步伐小,走得慢。若是让君毅琛等,他还不恨死这个孩子。
不如自己抱着,勉强能跟上君毅琛的步伐。
他们一行人回衙门,一路惹了不少人观看,一路君毅琛都是黑着脸。白雨茹知道他堂堂一个王爷被人当作猴子观看,自然不会开心。
她时刻夹着尾巴做人,不敢触怒君毅琛,万一他一个大发雷霆,把自己灭掉怎么办。
进衙门,知府亲自迎接。
萧远放下裴娉,知府指着裴娉奇怪地问:“这是怎么了,她又是谁?”
君毅琛扇子一扇,眼神比知府还要无辜:“哦,你竟不知,这就是南家镇分尸案真正的凶手裴娉吗?”
知府听后五雷轰顶,立刻跪下道:“本官确实不知,还望王爷告知。”
既然这个女人是凶手,师爷看向衙役,示意他们架起裴娉,随时等候差遣。
君毅琛眼眸闪过一丝厌恶,天下官员若都如他一般,看着这天下总有一天要亡。
“哼——”君毅琛冷哼,合上扇子,衣角打在知府的脸上,他是悔恨当初,若是知道凶手就是这个女人,他肯定不会拿朱大顶罪。
君毅琛率先进去大厅,坐在梨花木太师椅上,识眼的奴才立刻端上了上好的竹叶青,双手呈给君毅琛,“王爷,请用。”
一杯竹叶青自然不会消灭君毅琛的怒火,反而越烧越旺。贪官污吏,这竹叶青,是从金陵水乡运来,而且只有江南最肥沃的土地才能孕养出。
而他每次来,喝的都是这上好的竹叶青,怎能不令人气愤。
知府打着哈哈:“王爷,您今日不是说,告示还未贴出,百姓还不了解,即使重新拿出凶手圣上依旧不会怪罪,如今下官想将功补过。”
君毅琛脸色愈发漆黑,他竟然真的没有把告示贴出去。
“而且我已经向上呈了文书,陛下已经答应,现下朱大还关在牢房里。”
白雨茹抱着大宝远离君毅琛,以免他一个气急把茶杯丢出,伤了他们二人。
“本王自然说过,既然父皇已经答应,那便是给你机会,你应该好好感恩。”君毅琛勾唇,不过现在知府可注意不到君毅琛的心情,他是劫后余生,欣喜若狂。
幸好他聪明,君毅琛走后,他立刻拟了折子往上送,虽然被陛下骂了个狗血淋头,得了一个办事不力的名号,但保住小命还是值得,况且待他捉住真凶,那办事不力自然成了无稽之谈。
“能捉住真凶,自然多亏白宇儒,不曾想白宇儒小小年纪不仅画艺好,办案也是和他的画技一般高超。”君毅琛喝不下茶杯里的茶,顺手放下。“应该厚赏,不如等结束之后亲自去王府领赏。”
白雨茹嘴里反复咀嚼这句话其中的含义。得来得去,是君毅琛恐怕很看重她,现在她离君毅琛又近了一步。
白雨茹放下孩子,对君毅琛谢恩。
君毅琛看他打算鞠躬,嫌弃地说:“不必了,本王还有事先行一步。知府还需认真办案,不可再出差错。”
“是,小人知晓。”
送走了君毅琛这尊大佛,知府心里的石块落了地。
知府命人将裴娉泼醒,尤景同和尤伟宸已经如实禀告,知府也了解了大概。
审问,还是要必须走一遭的。知府看着衙役依旧恍惚的裴娉,例行问了几个问题:“是你潜入南阿才家行凶分尸的?”
裴娉既不摇头也不点头,连声都不吭一下,痴痴傻傻地看着前方。
“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装疯,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你,我看你是回天乏力,等死吧。”知府摸着他的山羊胡子,咬牙切齿道。
知府已经将裴娉关押起来,对裴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君毅琛毕竟是当今最受宠的王爷,他不仅不能得罪,还要舔着抱大腿。知府装的和颜悦色,让他先下去休息,心中恨毒了他,若不是他多管闲事,今天他也不会差点丢了乌纱帽,幸亏他聪明。
当这京城的知府,是最苦的差事。一个锦衣少年随随便便在街上殴打人,抓不得,也不知道是哪家的金疙瘩跑出来闹事,万一惹怒了大人物,自己受人排挤,走的还是自己。
唉,辛苦,辛苦呦。
白雨茹带着大宝去卷宗室待着,大宝坐在白雨茹的腿上,白雨茹逗着问他:“大宝几岁了?”
大宝乌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宣纸包裹着的肉骨头流口水,听见哥哥问自己多大,依旧依依不舍地移开目光,可怜兮兮地说:“五岁半。”
“哦,大宝还不到六岁呀。”白雨茹注意到大宝对着肉骨头流连忘返。
那肉骨头是早上买的,现在已经凉了,给大宝是是要闹肚子的,白雨茹想起自己还有两个桂花糕在卷宗室,是自己买来打牙祭吃剩下的。
白雨茹在一堆卷宗下找到剩下的桂花糕递给大宝一块,剩下的放在桌子上,温柔地对大宝说:“大宝,吃吧,那个都骨头已经凉了,没有热不可以吃哦,吃了会生病拉肚子哦。”
大宝捂住自己瘪瘦的肚子,手上拿着桂花糕,一点一点放嘴里吃。
白雨茹欣慰的看他,吃相真好。
突然,尤伟宸敲门进来苦恼地说:“宇儒公子,那个朱大在监牢里吵着要见你。”
白雨茹眸子微暗,嗓音中带着疲惫:“那大宝先交给你照顾,我去去就来。”
尤伟宸想拦住白雨茹,让他一个人过去,太危险了。
大宝突然抱着尤伟宸的胳膊,奶声奶气地说:“叔叔,我爹爹怎么了。”
朱大,他爹爹的名字。他心里担心,刚刚母亲已经发疯,而且和人打了起来,现在爹爹也要出事。
幽暗的牢房,白雨茹在昏暗的监狱里行走,周围还有滴答滴答的水声,白雨茹走进去,朱大抬起头颅,不过一天,他已经狼狈不堪。
早上见他,他身上的味道大约是常年杀猪染上的血腥气,下午,他身上是一股腐烂的味道。
他嘴里吐出黑气,臭不可闻,“你现在已经抓住了阿娉,但我劝你不要再追查下去,否则谁也活不了。”
白雨茹蹙眉:“你到底什么意思,不如把话说清楚,说不定还可以活命。“
朱大咧嘴,一口黄牙。
白雨茹退了两步,两人隔着铁栏杆,白雨茹依旧不舒服。
“活。我朱大早知会有这么一天,何来活一说。”话闭,朱大一头撞死在墙上。
鲜血四溅,朱大的额头汩汩流血,他身体翻倒,一双瞪大如铜铃一般,死死盯着白雨茹。
白雨茹不安地后退,惊恐地看着朱大:“来人,朱大自杀了!”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亲自推着他下地狱,她只是尽人事,不让南阿才及其妻子枉死。
狱官听见声响立刻进来,看见朱大的尸体,他找了一块破布盖上,既不惊讶也不害怕。
每日在牢里自杀的多了去了,咬舌的,撞墙的,拿一根裤腰带直接勒死的。
白雨茹看着进来的狱官架起他往外走,白雨茹拉住他问:“这要抬哪去。”
狱官冷漠的回了句:“乱葬岗。”
白雨茹如遭雷击,呐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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