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市舶提举司的提举他都容不下了吗,这哪里是查出上下失职舞弊,不过没顺他的意,先将东西经他挑拣受用而先封送入京罢了。他明知道这是朕的授意,还不经请旨就寻了个由头将人下狱。”
“陛下息怒,龙体为重。”
“让他回京,他以在外不受来搪塞,明知朕已喻下提举司加紧送至京师,他倒押着几只空箱回来作态,还美其名曰以示昭然于众行,他真当自己已经只手遮天了吗。明知那就是几箱石头,还在各司部间教唆生事,制造事端,这是生怕朝内太平了,他这个指挥史就没了威风可使了。”
朱棣与纪纲之间的矛盾王彦是深为知晓的,当初朱棣上位起事时纪纲多有出力,朱棣对其信任有嘉,曾委以数起关乎国体大事的重案要责,他都处理得当,遂深得圣心。
朱棣一直念于他曾立下诸多功劳,手中又掌握着诸多朝内各臣的机要秘密,若真全部抖落出来怕是会应了那句水至清则无鱼的忌讳,所以对其颇有宽佑。却不知这经年渐行之后,纪纲的威风越发的嚣张,朝中官员无不对其惧怕恭维,他已然自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连蒙蔽圣听,先斩后奏的事情都已然无所顾忌,这份宽佑忍耐估摸已然到头。
虽然心中明了,然而面对朱棣的大怒王彦并不多语,仅识实务地跪下伏首,谨记着天威难测,圣心不探,恪守本分地将脸伏于地上而不窥看龙颜失态。这,是他作为一个从孤苦无依的落破小子,到如今成为御前太监总管所练就的眼力与应变。
“戚衍呢。”
“回陛下,戚少卿怕各部之间真动起手后不好收场,便亲自去了官驿。”
“让他明日进宫赴宴。”
“是,臣这就去传话。”
“还有,太子府那边可有动静?”
“自从冬时您斥责太孙后,太子便连夜请退了所有家臣,仆役也都减半,如今深居简出,如非必要从不出府,更从不与官员往来。倒是皇孙,算算禁足到昨日正好解禁,今日便去了街上,还……还请了戚少卿饮茶。”
“老子胆小,儿子倒是精明。他想拉戚衍近前,还真是心急得很。”
“可要提点提点?”
“罢了,毕竟年轻,况且他若也如他老子一般没有野心,倒要担心这孙儿了。”
此时京师的另一边,戚衍离开官驿后正不急不缓地扯马过街,沈锋随行于后。天际又飘起薄雪,戚衍抬头去看了一眼,略有不喜的眉眼微沉,沈峰便拉动马缰上前自马侧取下一柄油纸伞交付过去。
戚衍翻身下马后接过油纸伞,告诉沈锋先行回府,他自己随意走走稍晚些回去。沈锋了解戚衍,他不喜雪夜,却又偏爱于雪夜中独行,便接过马缰。后又问及是否需要带上配剑,戚衍摆了摆手表示不必。
“穿着这身赐袍,便是再想我死的人,也不会下手的。”戚衍笑着调侃。
沈锋明白话意,他微微行礼后一骑一牵地先行从街上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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