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宴上,戚衍与纪林的比试都未曾全力以赴,不过是场面上的你来我往的好看架势罢了,戚衍也明白朱棣召他赴宴的用意,合适的时候出面,与纪林不伤体面,不分伯仲。至于之后在众臣之间暗投,中意纪林便投竹叶,中意戚衍便投竹节,明面上看着是投二人,看似是小辈之间的比式,可这背后透着的却是纪纲在群臣之中的威慑之意。
即便是暗投,也有那么多人不敢开罪纪纲,小心自保地投了纪林,这胜出的两片竹叶代表的是纪林胜过戚衍,亦是代表纪纲在群臣中胜出的两份威慑,眼看昔日养在身边的老虎已成祸患,自成势力,这令朱棣心中的滋味如何能够好受?王彦看得透朱棣的心思,但从不贸然主动说话,只安静地立在旁边等候。
半晌过后,朱棣抬腕将手中的竹节丢回托盘中发出一些声响,徐徐开口之余起身,负手下阶,道:“顺天府那边可有消息了?”
“回圣上,尚未有新的消息。”
“让那边加紧些。”
“是。”
朱棣起身走到殿门前,举步走到门槛外抬头仰望薄雪夜色,月光似有若无地藏匿于云后,游离飘忽,淡声道:“戚衍今日那样子可真是像戚琭,是不是?”
“毕竟虎父无犬子,戚少卿年少义气,风姿过人,那模样的确与当年的戚统领颇为相似。”
“转眼间,戚琭的儿子都长到了朕与他相识时的年纪,这岁月可真是不留情面,一点都不留呀。”
“陛下正值壮年,龙体康健,岁月正好犹于日至中天,有许多时间大展宏图,不必为岁月之事忧心。”
“日至中天,过后便是要向西而行,渐近日薄西山了。”
“臣失言,请陛下恕罪。”王彦闻得朱棣此句感叹,立即伏首跪下。
“起来起来!不过是与你闲聊几句,何以又跪下了。想当初你刚跟着朕去中都时像只猴子,教你礼法怎么都学不会,如今就只知道来这一套,终日小心翼翼的,越发的无趣。朕如今有那么吓人吗?”
“陛下恩威并施,待我等臣下亲和厚爱,只是微臣愚钝,不敢造次。”
“罢了罢了。”朱棣挥了挥宽袖示意不再就此事多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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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招芸自狱卒的催促中醒来,告诉她有人来提她出去。招芸立即爬起来随行出狱,想着但凡只要到了外面就有法子,不论是哄骗卖惨,或是寻机会逃跑都能再行计划。可出了狱门来到外场,见到立在那里的人时,她的算盘立时碎了一地,因为那里负手而立的人颇为眼熟。
六扇门衙狱所在地方向阳,每到夏季便终日又晒又干,所以早年这里的狱司上任便让人种了两棵枣树在这里,一来可以避阴二来则是可以秋日时摘些枣果分与大家。此时一个身着墨绿色锦袍外罩云纹锦枝花样褙子的男子正负立于树下,望向枣枝之上一只跳动的斑鸫。
枝头薄雪未尽,点点余白,树下之人面容清俊,身形颀长,脖颈线条在薄绒披风的滚边映衬下白皙而优美,以至于招芸望着这幅好看的侧面居然微有一些走神,直到那人回过身来看向她,笑着问了句话,那点走神欣赏便立即被愤怒替代。
“衙狱一夜,可还受用?”言语间,戚衍抬手示意旁边的狱卒卫退下,缓步朝招芸走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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