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自宫中散宴出来时已至夜深,众臣或有人醉意阑珊,或有人言语不详,亦或有人勾拉在一起说着私话,太监们一一将这些朝臣送走。在遇上戚衍时都要上来道上两句贺,夸赞他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也有人言语更要直接些,便说起朱棣待他亲近,堪比皇亲子嗣,将来必然是国之重臣的话。
纪纲则还是那个威风的模样,领着纪林从宫门出去时与戚衍遇上,目光自他脸上有片刻停留却未曾多言,倒是后面随行的纪林于酒意昏沉之中再冲他道了句好剑法,然后被太监搀扶着先行离开。
朱瞻基走上前来勾上戚衍的肩,称自己醉意上头要戚衍扶着些自己,又说起今晚戚衍可是帮了他大忙,若不是他剑舞得好,自己是找不准机会再博得圣心大悦,那自己这不受待见的冷遇还不知道要熬多久才是尽头。
“泰宁侯的美言都不如你的一舞剑气来得管用,妙哉,妙哉!伯昭,你呀,就是这当世和璧隋珠,断缣零璧,吾心悦之,吾心向之!我若是个将首,你不投我门下归于我麾下,我此生都将报憾,若不能得之,便即必得杀之的英材。”
“瞻基你喝醉了,走吧。”
戚衍听着朱瞻基那含糊其词的话并不多以为意,搀扶他走出宫门后,交给守在宫门外的太子府内侍,将其扶上马车。
“伯昭,你得站在我这边,必须得,必须……”朱瞻基登上马上后再度回头,自高而下临顾戚衍,如个乘兴所致的洒脱雅士般挥袖挽臂指向戚衍,眼神醉意迷离,却又透着无比的清明肯定地说了这句,随后逶身摇晃险些倒下,好在近身童子连着侍卫及时将他扶住,这才安然进到车内。
戚衍看着太子府的马车离去,这才自太监手中接过自己的斗篷彼上,引过马缰翻身上马,沿着长安大街朝回府的方向去。
夜乘归府,一路望去,看着门户紧闭灯火尽熄的长街,欢宴余温渐渐远去,想着今日宴上的幕幕情景,戚衍的心中也是别有一番滋味。众人都道他今日风光无限,朱棣待他犹如亲生子嗣一般,头上的银鹤赏簪是如何亲厚尊贵,可谁人知晓他会在幼年被朱棣带于身边抚育的原因是因为他的亲人父母于一夜之间遭遇满门屠戮,仅余了他一人无家可归,无亲可依呢。
哦不,这件事许多人是知道的,特别是那些旧臣们都知道当年的那件大事,只是朱棣不许人谈及。显然众人现在都已只能看到朱棣对自己的恩泽之多,似乎这皇恩便是他全部的幸运与福气,却已经忘记他身上曾经所承受的一切是什么,这样福气对他来讲是多么的残忍与无助。
经过崇楼街时,戚衍的马蹄渐渐收缓,因知道这街的尾间便是六扇门的衙狱所在,想到那里关着的小女子便驻足了下来,随后拉马转头向着条街道行去,最后于衙狱大门前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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