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普通地起床,普通地洗漱,准备普通地上街,于是普通地打开了门,看见了普通的元朗。
明明就只是一般地站立,却所当然地挡住了在我看来还算宽大的门。朝阳被其遮住了主体,只有一缕缕的霞光透过,侵入了元朗的的轮廓边缘,迷乱的光影,鬼使神差的,我居然愣住了。
不,大概是因为晨曦的光线吗,看起往日的玩伴,高大了数倍。然而我知道,其实那只是因为我真的好久没有细看这个现在站在我对面的青梅竹马了。
比我高了整整一个头,不,应该还要再高一点。这
这一次,元朗并没有穿我过去给其“设计”的衣服,半掌高的竖领旁,是肩部斜着延伸下来的肌肉。往上,是其方正的脸部线条;往下,则是宽阔的肩膀。
过去我常捉弄这个从不和我生气的元朗,让其把前发留长,后发向上挽起,重落的丝带和前发自然地掩盖了面部的棱角,肩膀本是斜着向下的壮实肌肉,于是我在两侧用布料垫起,掩盖了肌肉,看起来却像是低头的懦弱书生。
而今,这些都不在了,他仅仅是站着,就无法让人忽视,明白这是个健硕有力的武夫。
过去我常让其修眉,粗长的眉毛有些杂乱,但修去边角的时候,整个看起来就像是俊俏的公子。
而今,眉毛又粗放了起来,却看起来孔猛有力,配上他现在一副严肃的脸孔,看起来不怒自威。
然而,下一刻,他就关切地对我说:“没事吧,黎叔不放心你一个人,叫我来看你了,顺便也让我管好你,别让你闹过头”轻柔的语气和过往无数次听到的别无二致,让我十分怀疑之前的威严只是迷乱光影给我的错觉。
我挠了挠头,越发觉得我最近有点淑女化了,特别是从昨晚开始,动不动愣住了,和我过往的凶猛气概不符,,,,嗯,这是好事,预示着我从十五岁开始的淑女转型要成功了吗?
元朗可能看我在思考东西,居然胆大包天地的把手放我头上。可能他并没有用力,但我还是能感觉到那份属于他的重量,于是手不到一息就被我拍落了。
抬头,看到的是他有些无奈的目光,双手举起,可能是要做挠头或是抱住脑袋的动作,但他的双手突然一顿,然后轻轻地抱住了我,没多久就松开了,使得我反抗都没得反应。
“和我回去吧,还是要去外面逛逛?”仅有的两个选项,我却没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为了避开刚才的尴尬,也只是回了句:“去逛逛吧”
京城本名是什么?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问街上的商户也都说忘了“叫什么来着,忘记了,大家都京城京城的叫,久了也就没人叫其正名了,怎么样,小姑娘,要来两个苹果吗?”这是卖苹果的大叔,听他说这条街就他最早开的铺子,虽然说到现在也只有一方左右的店,但我想他都这样,别人也不会知道吧。
对了,他们现在都叫我小姑娘,大概是因为我身上这套深色是素群吧,看着像是某个小商人家的女儿。不过,大小姐大小姐被叫惯了,还是有点有舒服。于是我把和我并排走的元朗安在了我左后一步的位置,高大的他立马就让我涨了面子,商人也就多叫我小姐了。
嗯,于是我就开始和他们杀价了,而身后有元朗镇场,杀价那还真是容易。十文的我就杀五文,对面通常会还个九文八文的。然后我再杀四文,身后元朗再给点支援,对方立马就苦瓜脸了。情形一般会陷入两难情况。
而这种时候,我要松下口,表示可以给五文,对方,对方他居然说不卖我了,还被赶我出来。我擦,为什么和我想印中的不一样啊?这欲擒故纵,恩威并施不是玩得很好吗?为什么失败了,我摔。
我对着元朗投以疑惑的目光,喔不,其实我是直接冲着他问的:“为什么会这样,过去这招可是屡试不爽的?特喵的是不是看不起来!”
元朗也愣了一会,之后才拍着的我肩膀“这里不是舟山,也不是曲山,大家都对你不熟,但就是再熟,一般也不会半价卖,那是铁定要亏的。以往大家也就乐于亏个一两文,图个大小姐高兴。”
说着这些话,我突然觉得京城有些比不上二山的地区了,突然气氛有点沉闷。也许是看出了我兴致不高,元朗开始拉着我走了,牵住了我的手腕,直奔着一家小洒楼上去。
酒楼不高,只有两层不过从外边就能听到里面有说有笑。进入后,出现了几张我颇为熟悉的面孔。正在大厅中央,说着一些关于我话本:“你们可知,这当齐国,最强的是谁吗?武状元?不,不,不,那是我们黎家黎大小姐,且不说早些年平山寇,裂虎豹,一吼吓退当今武状元。就说前几日,你们可知美貌如花的三王爷,路过舟山,就被那黎君寂看上,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在众人而前,就欲行那,,”说这话的是三四个书生,并排站着,一人一句激昂地说着那看起来是最新的创作,眉眼不时扫过周围,尽力地表现得睥睨和霸道,我是不是该说他们模仿我还模仿得挺像的啊?
“李小花,你给我过来”在那秀才刚说到那高潮的地方就被我给拦下了。李小花是我当初给他起的外号,那时候我们有个规矩,只要打架是输给我的,就必须接受我亲赐的外号,同样的还有那边我明明没叫却识相的跑过来的李大花和刘小春。一个个乖巧地站在我面前,要不是上一刻我亲眼看见他们编排我,我都不相信是他们在坏我威名,不对,是声名,我不当大哥好多年了,要冷静。
于是我尽力说自己平静下来:“再一个月就要科举了吧,你们准备得怎么样吗?”
可能是听不惯我温柔的话语,这三货开始发抖,像是被猫盯上的老鼠。盯着他们有一会了后,元朗终于发声了:“算了吧,啊寂,你也应该早习惯了吧,就种事”
老鼠早跑没影了,事实证明,哪怕再怎么被吓坏的猎物,只要你一转开眼,也能立马跑没影。而我也不是因为那个生气,和元朗说的一样,我也早就习惯了他们开的玩笑,“只是我温柔起来真有那么吓人吗?”
不懂就问,我和元朗之间没什么想隐瞒的。“哈哈,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吓得我都不敢大声说话了”雄浑的声音响起,比刚才高了半分。
“我只是生气为什么二镇辛苦培养出来的秀才都那么喜欢说书啊,那不是老书先干的吗?”
“哎,小姑娘,这你不懂了吧?那些老先生来来回回就会说那几段,还全是什么侠盗,壮士,英雄啊,大家都听腻了,现在追求的是要新意,没新意的大家谁去听”说这话的是一个朱袍的青年,看起来三十岁左右,上唇贴着一些胡子,眼睛有些故意地眯起,大概是想表示自己人人生经验充足,我太森破了。至于为什么我说是贴,那是因为随着这货的得瑟,有些胡子脱落了下来
我二话不说,立马踩了这个装神弄鬼的一脚,没用多大力,但也立马使得他之前尽力营造的并不成功气场付之一炬。元朗突然喊道:“皇上!”。
“我擦,你是怎么认出来的”青年人说这话是有点逗,主要是他单脚站立突然抬头,整个人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地,差点跌倒。
声音不算小,至少整个酒楼的人应该都听见了,陆陆续续有人假装漫不经心地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又尴尬地转了过去。
好的,我们神文圣武的皇上微服私访没开始多久就被拆穿了,连带着我也觉得颇为尴尬,于是和元朗拉着这个皇上找了一桌最里的坐了下来,不,是恨不得躲了起来。
“皇上,如果我没记错,朱红是皇室专用的吧”说这话时我正在吃着梨,这是店里赠送的,也是让我们在主菜之前先打发下时间的。至于原因,那是因为我把菜单上所有菜都点了一遍。哪来的钱?喏,这里不是就有个冤大头吗?
“那个,首先你要叫我齐公子,其次我觉得你并不应该让这么尊贵的我买单”齐公止说这话时脸上有点放不下,大概是因为自己自信满满的变装被识破了吧。
“齐公止,齐公子,该说你会玩呢,还是说你不会玩呢?”说这话时我正在啃着苹果,这当然是店里送的。
齐公止似乎终于整理好了情绪,大概算是神色正常地说道“不管那个,其实朱红十年前就解禁了,老国主当年突然喜欢上了红衣的女子,之后几年里红色还非常流行呢,不过这两年还真不怎么看到。”
“可能是过气了吧”啃着青枣的我忠实地把我所想的说了出来,那么刚才酒楼里的人那么尴尬的神情就又多了一种解释了。现在想起来,突然各种不妙啊,倒不是丢人什么的,主要是我怕逗逼什么会传染啊!
在场里唯一没有掉线的正常人就是元朗了吧,他正坐得笔直,宽大的身材挡住了一部分视线,但对他十分熟悉我发现他坐得有点虚,有点随时就要跑路的感觉。
没错,京城里的人也是好热闹不嫌事大,还在时不时地装作不经意地看这边一眼,然后在看到我或是元朗不悦的眼神后立马转开了视线,像极了小时候玩一二三木头人的小伙伴们,如果要给现场的这幅画面作标题,我会给出“黎君寂和他的小伙伴们在玩一二三木头人的小游戏”。
才怪呢,特喵地要不是等着上菜,我估计要上去和他们动手了,这画面,就起名“黎君寂和他的小伙伴在玩‘你瞅啥’‘瞅你咋的’的话剧小表演。”
而事件的主角,我们的齐公止小公子,居然还在吃瓜,还一特喵副饿鬼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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