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早早地起来了。坐在院子正中间,看着元朗拿着石桌作哑铃。
难怪我昨天没在他是屋里看来石桌呢,原来石桌让元朗给拆了,拿来当作晨练的工具。
现在,我们之间还是有点尴尬,并没有说话。但这并不妨碍我观察元朗。
他细密的垂鬓被捥起,和后脑,耳后的头发一起,绕入了头上的,绿色的布里面,包成了一个馒头的形状。
因而,他的琼鼻,英气的眉毛还有光滑的后颈显露了出来。右手正在拿着石桌的桌面,左手拿着石桌的桌腿,交替地举起落下。
当他举起的时候,肩膀的肌肉和衣服会一同绷紧,描出肌肉的线条;当他的手垂落时,小臂上连接五指的肌肉会收缩,随着他的动作改变形状。
他低着头,但我看不到他的眼睛,因而也不知道他正看着哪里。衣服被汗水打温,将身上的黑色染得更加深了。
“嘭嘭嘭。”这是门被敲响的声音。细听声音,不同于以往柔弱的的陶伊若或是节奏错乱的齐公止。
进门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陶伊若和胡梅青,还有一个我更没想到的熟人。来人穿着浅蓝色的衣袍,除了胸口两朵荷花外,没有任何图案。看着有三四十岁,身材高大,纤细却不会给人柔弱的感觉。
“达叔!”我和元朗齐声叫道。
而陶伊若则是吃惊地看着我们。然后发现我更加吃惊地看着她。
“等等,昨天的的送别算是什么回事!你不是回家了吗?”我朝着陶伊若问道。
不过,陶伊若却没有先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指了指旁边的中年人说道:“这是我爸。”
“这个人就是那个一天程的地方,却只给女儿两天时间的混蛋父亲?”怎么办,我昨天决定了见到他就揍他一顿的。做好的决定总不能反毁吧。
没办法了,只能上了。竖掌成刀,缓缓地举到头顶,从我的头顶向他的头顶劈去。
中年人被我劈中,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胆敢忤逆他。但立马,他就反应了过来,握拳狠狠地砸在我的头上。
啊~感觉眼着不断有星星在转悠,天空,大地都在无规则的摇晃。类似的事情其实过去发生过很多次了。
眼前的中年人是父亲的朋友,我和元朗过去常和他玩,叫他达叔。
就是达叔这个人跟小孩子也会较真,你打他一下,他还你一下。也只有我这样皮厚又健忘的孩子才耐得住吧。不,还有元朗这个一点都不皮的孩子。
“你说谁是混蛋父亲?”达叔咬着牙问我。
“你,就是你,来都至少一天路程,你却只给了两天。”我对达叔怒目而视。
“离国到这城中,坐马车最多也就一个时辰,谁告诉你要一天的啊?”达叔反问道。
嗯,告诉我为什么齐国的都城离别国这么近?这岂不是说对方一个时辰就能攻到京城了吗?这要打起来,齐国连准备都来不及吧。
发现自己太想当然了,但我却没有认错的意思。
“阿若,最阿若说的。”我毫无责任心地甩锅。
而听到我的话,陶伊若更是一脸难以致信。
“阿若,她说的是真的吗?”达叔把头转向陶伊若,问道。
“不是,不是,我并没有和她说过,是她自己误会了。”陶伊若赶紧解释道。
知道自己被骗了,达叔如怒目金刚一般地瞪着我。
感觉他随时可能再给我一拳,我赶紧说道:“阿若还说你附庸风雅,乱嚼诗词”
“阿若,她说的是真的吗?”达叔又把头转向陶伊若,问道。
“不是,不是。”陶伊若不得不再次否定道。
“阿若还说你大雪天里喜欢跑雪地里玩,脑袋肯定被冻坏了。”
“阿若,她说的是真的吗?”
“不是,不是。”
“阿若还说……”
“阿若,她说的是真的吗?”
这次陶伊若是真的绝望了,伤心地说道:“父亲,我可是您亲生的女儿啊!”我都不用怀疑,再说下去,陶伊若肯定会哭了。
“哎,摊上这么个父亲,你还真是可怜”我拍着陶伊若的背,同情地说道。
“你还有脸说!”达叔大声地说道。他瞪了我一眼,然后就转身跑去安抚女儿了。
这出闹剧中,还有三个人傻站着,元朗,点点眉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来的齐公止。
终于安抚完了陶伊若,达叔才有空把目光转向其它人。
先是元朗。达叔走到了元朗的面前,端详了他好一会儿,看看元朗,又看看他手里的被当作哑铃的石桌。思考了大半天还是得不出答案。
最终还是放弃了,对元朗说道:“总觉得你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元朗满头黑线,但也只能尽量平静地告诉他:“我是元朗。”
立马,达叔就摇着头否定道:“不对,不对,元朗只有这么大而已。没有你这么高”说着还比了一下自己的腰。这货在说瞎话,元朗认识他的时候都到他的胸了。
元朗只能继续回答道:“我长大了。”
达叔像是豁然开朗的样子,说道:“喔,这样子啊”然后又摇头。“那也不对啊,元朗脚却没有我的手粗,没你这么壮。”
元朗还是回答道:“我长大了。”
“那也不对啊”
“达叔!”元朗朝达叔大声地喊道。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诶,真没想到以前那么瘦弱的孩子才几年就变成这个样子,成长这东西还真是可怕啊。”达叔感叹道。
“就说我家阿若吧,谁也没成想之前那个干瘪的,青红着脸,流道鼻涕的孩子,会出入得这么亭亭玉立”
除去自夸的成分,达叔这句话还真没说错,如今的陶伊若的确说得上亭亭玉立。比起如今高低起伏的胸口,以前的确是称得上干瘪。
哪知陶伊若听了,脸上立马又阴郁了起来:“那还不是父亲你大冬天时带我出去,还不停的把我往高处扔。”
“我那时是又怕又冷,当然流鼻涕了。要不是之后母亲狠狠地揍了你一顿,你估计又要这么玩。”
我擦,居然还有这种坑女儿的操作?不过陶伊若也不小心地透露了达叔妻管严的事实。看来这对父女上辈子真的是冤家。
不小心听到了别人家事的我们,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低着头,数地上的石子。
之后达叔又转到齐公止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再仔细地瞧着。“然后,这位是?”
发现认不出来,达叔又凑近了一些。“卧槽!”达叔吓得往后跳了一步,吃惊地喊了出来。
我不由得抚额。看吧,齐公止,你就不能换个装扮再出来吗?
连别国人都认出来了。你难道不知道,要经常面临一个皇帝来你家串门,是生命所不能承受之重?
最后才走到我面前。“最后,你是谁啊”
我一脚踢在他有膑骨上,让他疼得跳了起来。
我掰着手指的关节,发向出“咔咔咔”的声音,走到他面前问道:“现在知道我谁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是黎家大大大小姐,黎君寂对吧。”达叔非常熟练地认了怂,回答道。
见到达叔终于吃了亏,我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把他迎进了从没住人的主屋。
其他人也纷纷跟上,就只剩下齐公止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到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我的心情更加愉悦了。对着他说道:“跟我进去。”
他这才高兴地进去了。没办法,我也不相放他进去,他之后肯定会闹点什么乱子出来。但我需要一个转移众人注意力和帮我顶锅的人。
啧啧啧,做皇帝做到这种地步,这人就算放历史上了是一绝。
主屋里,我们在中间的大木桌旁坐下。我敢肯定,要不是大的石料不好找,这儿肯定会变成一个大石桌。
我先开口道:“达叔啊,你老人家这次是来干什么的?”漫不经心地,我就问出了今天最重要的问题。
达叔立马就不高兴了,黑着脸道:“首先,我不老,我还年轻,打你十个没问题。”
啧,先不说他打不打得过十个的我,就说他和我一个弱女子(不用你们问,我确定我就是一个弱女子。)比,也亏他说得出来。
“然后,我这次来是先来看你们两个,之后再去看看你爹。”达叔接着说道。
“喔,只是来看望故友而已啊。”我了一口气。
“等等!陶伊若是郡主,也就是说达叔你是王爷!你一个王爷跑到别的国家来看一个知府?你和我爹多大仇?”我后发后觉地说道。
说完,我还看了一眼齐公止,发现他还在盯着点点眉。齐公止,你可长点心吧,这要是别人说不定都勾结到不知什么地步了!
你就真不想在皇位上多坐也年也为我们这些百姓想想啊!想想我们齐国也真是不容易,有这么个国君居然还没出事。
不想理这个没用的君主了。我踹了他坐着的凳子一脚。而他发现是我做的后,也只是朝我投来询问的眼神。
我真的没想到陶伊若的父亲会是达叔。以往达叔经常看望我们,陪我们疯,陪我们闹,我们真没想到达叔会是外邦人。
……
老国主,原来你比齐公止也不差啊!放着别国的王爷和自家的知府勾勾搭搭这么多年,这算什么事嘛!
哎,想起这堆皇帝就头疼,转过头发现达叔也在看着齐公止。
“我都暗示你这么多了,同意或是反对,你特喵地倒是给句话啊!”我很害怕达叔会突然跳起来给齐公止一脚,然后说出这句话。
不过,达叔忍住了,并没有出手。
“达叔好样的,达叔加油,疯狂是魔鬼;不要去管他,当他不存在,不存在”我在心里就这样地给达叔加油。
让徐娘去外面多买上一些油条,馒头,包子和豆浆。大家还算融洽地在主屋吃完了早餐。
饭后,达叔就要表示要离开了,说是去探望我爸。还说要住一段时间,等我和元朗回去后好好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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