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字扣让我傻眼了,这周大师难道是个骗子?
还没等我发问,那件破旧的玄青色衣服就到了周大师手里,旁边的是那些年轻裁缝赶出来的各个部件。
而现在,那些年轻裁缝正危立于一旁,神情紧张地看着周大师。
突然,周大师动了,不大的眼框里却射出了诡异的光。
接着这些部分就在出现在在了衣服对应的位置,空中只能看到模糊的虚影,那是周大师的手和他的工具在空中快速移动造成的。
等我和元朗回过神来的时候,衣服已经被送了回来,而远处的周大师只是看着我们,说了声试试。
掌柜迅速给元朗穿上了改好的衣服。瞬间,一切都不同了。
肩膀上裂开的侧缝线被较粗的麻线所取代。被搓揉过的麻绳有些起毛,但却让它就得不再那么突兀,非常自然;麻绳还沿两边一字散开,捆住了更多的布料用来增加强度看起来像是设计出来的图案。
袖口侧面开了一个不起眼的口子,面料从边里衬进了袖口中。被木棍锤打后的面料很软,严密贴合了原来的布面;而周师傅则巧妙地将二都缝在了一起。
而缝合的线都经过设计,看起来像是绕着袖口一圈的花纹。最后,这个口子也被周师傅藏起,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来。
而斜衽上的黄色纹路也被周大师改过了,却不不是简单地将断口连接起来,而是沿着断口向一边折起,形成了两个回字纹路。而断口的中间,则被切出了一个小口,安上了刚才作出的一字扣。
原本砖青色的布在拧成绳后,颜色加深了许多,现在只比玄青色浅了一分,半不突兀。而周大师这么做的用意我也猜到了。元朗经常会坐着办理公务,而他身材高大,弯腰会让衣襟敞开。
而这么一件看起来完全可以称作不世之作的艺术品,穿在元朗身上却丝毫没有异样感。
元朗高大而健硕的身躯将衣服的主体的布料撑起,却不会像是晾衣服的架子一样被夺去光采。相反,元朗像是被金银镶饰的玉石,有种“金银虽华,仍不及我”的傲气。
“不愧是大师,衣服完全看不出改过,还提升了整件衣服的强度和艺木价值。这手艺真是巧夺天工!”我丝毫不吝啬对衣服的称赞。
“掌柜的,挖到了这么一个人才,你还真是赚大了。恭喜,恭喜。”我对着掌柜恭贺道。
我说的话是真心的,不只是手艺,看他刚才对那些年轻的裁缝都毫不遮掩,这品格的确值得尊敬。估计再有个几年,那些个年轻的裁缝就为成长为手艺出众的大师。
嗯,想到这里,我暗暗作了决定。到时候,我再给他们送来一幅“一门十状元”的牌匾吧。额,那我这身边的武状元岂不是会变得不值钱了?
听到我的恭贺,掌柜的神色变得很古怪。“那个,我只是个打工的,那个周大师才是老板。”
我擦,我都忘记这里是齐国了。怎么可能会把老板老实地放在掌柜的位置呢。
跟周老板道完谢和交完钱,我和元朗愉快地走出了店铺。
这身衣服穿上去之后,元朗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之前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做体力活的苦力,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带兵打仗的将军。仅仅是一件衣服,就能给人带来截然不同的形象。
现在,街上很多的人都回头看着元朗,让元朗也享受了一下被注目的感觉。而元朗也很开心,不知道是因为衣服还是因为我。
故意带着元朗绕了京城一圈,吸引了众多艳羡的目光,我们才慢悠悠地回到了状元府。喔,中间我还看见有几个妙龄的少女冲着元朗流口水。喂,少女哟,形象,形象。
不过我并没有责怪或是提醒她们,反而生起了与有荣焉的骄傲心情。
是阿福给我们开了门,可能是看到我们两个穿着很华丽,愣了一会,然后叫道:“老爷,夫人。”
“你妹!”一巴掌拍在阿福的头上,期望这一招能为他挽回些智商。什么,也有可能会让他更笨?我不觉得他的智商还有下降的余地(摊手)。
我和元朗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等待着开饭。这期间,我和元朗聊了起来。
很快,徐娘就把菜做好了端了上来。今天的菜是韭菜虾仁,春卷和香菇乌鸡汤。
其实我在徐娘端上韭菜虾仁之前,就已经能隐隐约约地闻出来了。韭菜和虾的气味十分强烈而特别,二者再好辨认不过了。
而现在,它们被端到面前,不非对它们的姿色遮遮掩掩,将胴体尽情地展现在人们面前。哪怕是没尝过的人,光闻着这味道就已经涎垂三尺了。
春卷,称它为人们最喜爱的食物都不过分。凭借酥脆的外皮和柔软的内里,他几可称霸食坛。能忍受这种诱惑的人,我还至今没有见过。
而香菇乌鸡汤,那可是家常菜里杀出的一匹黑马,哪怕是再高档的酒楼,也会有它的身影。香菇和乌鸡,单独一样放出来都很普通,但你无法解释当他们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乌鸡会变得如此嫩滑;为什么香菇沾满鸡汤后会如此美味。
等等,今天的菜丰盛得不正常啊!本来我以为徐娘不会和阿福一样的,没想到连徐娘那看似平静的面容下,也隐藏着一颗闷骚的心。徐娘,我看错你了!
今天我和元朗一直在一起,也就是说他并没有时间指使他们。那么,这两个人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难道就因为我和元朗出去买件衣服就认为我们进展顺利?
其实他们只不过是替元朗开心吧。元朗待人从来都是拿出真心的,也因此,与他相处过的人自然也都愿意拿出真心来。
默默地吃着饭,而元朗也没有说话。
直到我的肚子填到五分饱的时候,元朗才说话了:“黎君寂,我喜欢你。”说完就立马低下了头,像个羞答答的小姑娘。
“同样的话语,我这是我听到的第四遍了。”我故意有些恼怒地说道。
其实我知道了,元朗这次和之前都不一样。虽然我说出不具体的,但这次我几乎可以感受到他那不知所措的慌张。
“嗯,我还是想再和你说一次。”元朗轻声地说道。眼神有些闪躲,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直视着我的眼睛。这次他还是没有说谎,但只是故意地回避了某些问题。
我,失望的发现我有看不出太多的端倪。按道理来说,我和元朗熟识很多年了,我应该看出很多的。
但是,我发现我太久没有认真地观察元朗了,以致于现在的元朗,身上多了一些名为未知的元素。当我对一个人,自认为太过知根知底的时候,就会发生这样的事吗?
“嗯,再说一次吧,我听着。”我对着元朗说道。这样,再听一遍,我也许能够解读出一些什么。
元朗看向我,似乎没有预料到我会这么说。
半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整理某些会随着对话逐渐从身体流失的东西。
“黎君寂,我喜欢你。”元朗终于整理好了情绪,对我说道。
这次,元朗的语气没有了迟疑,眼睛也不再闪躲,眼睛里多了一丝光芒,那大概是一种叫做坚决的东西。
“黎君寂,我喜欢你。”元朗又重复了一遍。“和过去一样的喜欢,但又不一样。”
元朗说的话矛盾了起来。
思考了一会儿,元朗终于顺利组织起了话语:“程度上与过去相比并没有丝毫减少,想后,它就像被发酵数年的美酒,更加氤氲,更加浓郁,以至于填满了我的整个身体。我说的就是现在,站在你眼前时的现在。”
“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里有一股野心,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元朗说道,然后闭上了眼睛。
“不,我能感受到,他过去就存在的,一直存在,只是现在被放了出来。现在,我闭上眼睛都能感觉到它的疯狂,热烈还有悍不畏死的执著。”
“它有很多东西想告诉我,只我现在还没能全部听清。”
我疑惑地向元朗问道:“它告诉了你什么?”
元朗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告诉了我答案。“野心,就是野心。不能满足于现在,我还想要拥有更多,想要更加炽烈的去做些什么;想要更加疯狂地赌上些什么;想要更加……”
“嗯,那你告诉它,我都听到了,听得清清楚楚。”我就这想的回答了元朗,说是告诉那匹马,我却是看着元朗的脸庞。
我那打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哟,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想通了些什么,以决定追求些什么?
于是我直接地问了:“也就是说现在的还不能满足那匹马吗?它到底想要多少?”
元朗像早上一样,向我走来,用身躯投下的阴影向我示威,也许是恐吓,也许是表达某些氤氲在一起,理不开的复杂情绪。
然后元朗伸出了手,一左一右包缚住我的脑袋。再之后,只能看到他的脸逐渐靠近,达到了我所警戒的范围。
最终,元朗的前额靠上了我的额头,眯上了眼,嘴角露出了微笑,似乎很享受这一刻。
不,也许他认为这种方式能向我直接地传达他的答案。
可是,我接收不到啊,元朗!还有,若这种方式能传达思想,那我脑海里的一切,岂不是暴露无疑?
若是真的能传达情感,那么元朗大概会听到:“我的饭,我的饭!我还在吃饭呢,元朗!”“我的韭菜虾仁,春卷,还有香菇乌鸡汤!”之类的感叹句。
不过,也许会并不止于这些。毕竟现在,元朗的体温传达了过来,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血液的流动,感受到一些没被束起的发丝接触在我的额头上,痒痒的,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感觉。
最终,我们之间怪异的举动还是被打断。那是阿福前来传话。
倒不是阿福没眼力劲地打断了,只是他一个人傻站在那里,眼睛直直地看着,甚至还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些吸气的咝咝声。傻子都会发现吧。
不过,也好,阿福的存在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我也从中逃离了出来。而元朗,只是有点尴尬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咳,咳,咳。”这是假装咳嗽的元朗。“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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