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岚居——
“下去!”
轻纱软帐内的少女摁着身上的锦被,抬腿一脚踢在身上俊美男人的胸口,还没来得及使力将人踢下去,就被一把握住了那小巧圆润的脚踝。
她浑身酸疼的使不上半分力,踢不下去,缩不回来,涨红了一张脸,软糯糯的嗓音连斥责都带着一种让人浑身酥软的娇媚。
“乘人之危,下作!”
压在少女身上的俊美男人松开手,一撩落在肩头的乌发直起身来,退到床榻边缘。
“起来,伺候本王上朝。”
“不。”
少女倔强的扭过头,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是几处清晰可见的紫红色吻痕。
男人嗓音浑厚,语气中微微带了一丝不耐,双眸紧盯着榻上的女子。
“赫尔岚。”
她偏过头去不说话,像个受了气的孩子,男人拿她没有办法,转身自己动手穿衣,正巧此时侍女从外间推门进来,隔着屏风恭敬的询问。
“殿下,姑娘,该起身了。”
“进来。”
“出去!”
几乎是异口同声,折让初夏站在屏风旁边,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赫尔岚狠狠瞪了一眼沈项钦,一拉身上的锦被,将自己裹在锦被里闷不啃声,初夏这才上前,伺候着沈项钦洗漱过,将人送出了赫尔岚的小院,才又折了回去。
“姑娘,姑娘,别藏了。”
初夏隔着锦被,轻轻的扯了扯被角,忍者笑意叫她。
“王爷朝会去了。”
锦被里的赫尔岚探出半个脑袋,确定屋里只剩下自己跟侍女初夏,她才慢慢从锦被里钻出来,低头看了看身上一块块青紫色或是紫红色的痕迹,鼻子一酸泪珠子吧嗒吧嗒就往下掉。
“哎呀我的好姑娘您可别哭呀,这是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您这怎么还哭呢。”
初夏见赫尔岚哭,手忙脚乱的拿绢帕绑着她擦眼泪,打从赫尔岚做了沈项钦的侍妾,两年来这还是王爷第一次宠幸,初夏自然替赫尔岚开心。
赫尔岚浑身疼的厉害,尤其是下半身,稍微动一动,就像被人从中劈成两截似的。
“别人稀罕让给别人去,我不稀罕!”
初夏被赫尔岚这话吓了一跳,赶紧用食指在唇边比了个嘘声的收拾,压低了声音对赫尔岚道。
“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的,您现在是王爷的侍妾,伺候夫婿本也是应该的事情,这话若是让王爷听了去可就不好了。”
赫尔岚的哭声止了,抹着眼泪心中依旧委屈,就这么丢了清白,可她十岁入王府,这八年来,吃穿用度都是沈项钦给的,她做不得主。
姳琇阁
“嘭!”
衣着华丽的女子一挥袖,将桌案上所有的东西扫落在地,吓的身边侍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深怕一不小心,惹恼了这位主。
“王爷昨夜当真留宿在芷岚居了?”
闻人琇双拳紧握,浑身都气的颤抖,发髻的流苏坠子一晃一晃,像是附和着她的愤怒。
跪在地上的婢女只觉得背后冒冷汗,颤巍巍的点了点头,磕磕巴巴的开口。
“是,是……奴婢听说,昨日是那赫氏的十八岁生辰,王爷一回府便去了芷岚居,后来听说……听说……”
“说!磨磨唧唧的做什么!本宫还有什么话是听不得的吗?”
闻人琇一声呵斥,突的就红了眼眶。
“今早内侍去了一趟,送了好些补品,出来时,是……是捧着娟子出来的。”
侍女越说声音越小,自后说完便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的跪着。
闻人琇紧咬着下唇,指甲掐着掌心细嫩的皮肤,钻心的疼,却抵不上心中的怒火与愤怒,她亦是两年前嫁入王府的,家世背景何止比赫尔岚一个侍妾强出多少倍,这些年沈项钦却从未对她有过任何垂青。
闻人琇心中恼怒嫉妒,从前那样温柔贤淑的形象再也维持不下去,咬牙切齿的对身边婢女道。
“去,给我把那个小贱人叫过来。”
“是。”
侍女哆哆嗦嗦应着,忙不选的起身退了出去,一路小炮着去了芷岚居。
此时的赫尔岚刚刚将自己收拾妥当,只是锁骨的红痕,怎么都遮不住,正急的不知所措,初夏便急匆匆的来,拽着她的衣袖,一脸急切。
“姑娘快些收拾吧,王妃召咱们去呢。”
“嗯?今日不是请安的时候,王妃可说了何事吗?”
赫尔岚将衣领又往上拉了拉,却还是遮不住,隐隐约约的还是能瞧得见。
初夏不由分说,拉起她推着往外走。
“不晓得,来人急匆匆的,看样子似乎是不大好,姑娘你快些去,可小心着些。”
主仆二人推推搡搡到了姳琇阁外,等候的小厮见了将二人带进去,彼时闻人琇端着高位,远远见着赫尔岚出现,手中的帕子越揪越紧,待人到跟前,她却偏过头,端出女主人的架子。
“妾给王妃请安。”
她缩着脖子规规矩矩的叩拜,时不时注意着莫被人发下了身上的痕迹,心中又羞又恼,全然没有注意到闻人琇的神情。
听见这一声问安,闻人琇才将目光落在赫尔岚身上,款款起身下去,居高临下的凝视她。
“听说昨夜王爷宿在你芷岚居?”
“是。”
赫尔岚将头低的快伏到地面,生怕被瞧见胸口的红痕。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落在赫尔岚脸上,打的她眼冒金星险些跌在地上。幸好身边初夏扶的快。
赫尔岚捂着半张脸,疼的掉眼泪,感觉耳畔嗡嗡的响。
“妾是哪里做不对了什么,让王妃如此恼怒,竟要出手打人吗?”
她常年在王府,严格算起来,比闻人琇来的时间还要长,整整八年,对王府的规律十分清楚,按理说她是个妾,不该如此,可心里委屈,总要有个说法。
“哪里错了?哼,我等会就让你知道哪里错了。”
话音刚落,自门外进来两个膘肥体阔的嬷嬷,上前一左一右驾住就要把赫尔岚往外拖。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快放开我家姑娘。”
初夏见这阵仗吓白了一张脸,赶紧上前来拉,却被其中一个嬷嬷一把推开。
闻人琇居高临下看着赫尔岚红肿的脸,抬手拿尖细的指甲去点她锁骨间的吻痕,眼中满满的妒忌。
“勾引王爷也要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把她带下去跪着抄经,不抄完五十卷,谁也不许放她起来。”
“是。”
嬷嬷领命压着赫尔岚就要往外走,赫尔岚半边脸肿的发紫,另半边却是白的吓人,刚刚闻人琇在她锁骨上用指甲戳了一下,力道之大疼的她猛吸气说不出话来,等缓过神,已经被人拖出了闻人琇的院子。
初春时节青草的芬芳和着雨后泥土的味道冲去鼻腔,十分的清新好闻,如果不是要跪在这里,这样的天气太适合出去踏青。
两个嬷嬷给赫尔岚搬来小几和纸笔,以及厚厚的一摞书,然后两人就站在芷岚居外盯着她抄。
昨夜才经人事,被折腾的够呛的赫尔岚直到现在腿肚子还发软,腰也是酸到直不起来,只能用手肘撑在几上保持跪坐的姿势。
天色渐渐暗淡,西边不知何时聚拢了一片阴云,将美丽的晚霞遮盖,两个嬷嬷看着院门鼾声如雷,赫尔岚眯眼瞧了瞧天空,心道要起雨了。
“姑娘,姑娘。”
初夏捏着嗓子,偷偷从门缝里唤她,探头进来看看没有惊动嬷嬷,才聂手聂脚的提着裙摆靠过来,把手里的食盒拍给赫尔岚。
“姑娘跪了一天什么都没吃可不行,快吃些吧,还是热的呢。”
“初夏,你帮不帮我?”
赫尔岚一把抓住初夏的手腕。她手脚已经冰凉,十指通红像是在水里冻泡了很久。
初夏愣了一下,不明白赫尔岚的意思,却也木讷的点头,赫尔岚将她拉进,贴耳小声嘀咕记录,初夏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在看见赫尔岚委屈巴巴的可怜相以后,点了点头。
天色完全暗下去的时候,初夏再次提着食盒出现,把睡得昏天黑地的两个嬷嬷摇醒,笑嘻嘻的。
“嬷嬷们辛苦了,吃点东西吧,我家姑娘也跪了许久,真是辛苦二位了,能不能让我去瞧瞧。”
“这丫头还挺会来事,行了你去看看吧,别太久啊,她早点抄完,我们也好早点休息。”
吃人嘴软,两个拎着食盒去了一旁,留下主仆两个说话。
“东西准备好了吗?”
一见初夏,赫尔岚便急切的追问道。
初夏把赫尔岚从地上扶起来,左顾右盼生怕那两个嬷嬷回来发现,两人一边往外走,初夏咋地了声音。
“都准备好了,就在后门放着。”
“好,这鬼地方,本姑娘日后一定不要回来了,我们走。”
赫尔岚扶着初夏的手。聂手聂脚的躲过家仆,两个人偷偷摸摸来到后门,从草垛子底下翻出包袱,溜之大吉了。
“姑娘,咱们真的就这么走了啊?”
“不然呢?就在那里给他沈项钦生娃还是等着闻人琇那个女人折磨我?打从那个女人嫁过来之后,就没几天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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