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项钦满意的点了点头,将茶盅放在了一旁,修长的手指映衬着白瓷茶盅格外好看。
他抬眼看了一眼初夏,淡淡的开口说道,“赫尔岚是什么心性本王最了解不过,她虽才略过人,可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要成为本王的左膀右臂,单有才学远远不够,她的心不够狠。”
他顿了顿,“这也不是一两日便能学会的,既然一时三刻的她学不会,便由你来学吧。”
初夏闻言一愣,连忙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奴婢惶恐。”
“起来,本王要你学,你就得学。这位杜夫人当日折辱你跟赫尔岚,本王今日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要杀要剐,你尽可做主。”
杜夫人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着,用力的摇着头,试图挣开惊蛰的控制,但却无济于事。
杜若熏大气也不敢喘,恨不得变个戏法让自己从这里消失,哪还顾得上自己母亲的死活?
“那……望王爷容奴婢放肆。”初夏狠了狠心,双手紧紧的攥成两个拳头。
沈项钦云淡风轻的挥了挥手,漫不经心的品着茶。
初夏转过脸去看着杜夫人,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跟前,颤抖着手抬手一记耳光甩在了她的脸上。
她的手掌有些发麻,有些疯狂的一个接一个耳光甩了过去。直到杜夫人的脸颊高高的肿起,她才有些脱力的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转过身向沈项钦叩了个头,“王爷。”
“你记着,如今虽是太平盛世,可却远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太平。更何况,盯在赫尔岚身上的眼睛从来不曾少过。本王要你护她周全,也要你替她做一些她不敢做、不愿做,但应该做的事,这样可远远不够。”
沈项钦淡漠的语调,就像冬日里窗棂下结下的冰花,清冽却让人隐隐发寒。
初夏咬了咬牙,从头上抽出一支簪子,慢慢挪到了杜夫人的跟前。她对上了她惊恐的眼睛,闭上眼一狠心,重重的将簪子插进了她的手掌正中央,簪子将她的手掌整个贯穿。
杜夫人疼的满头大汗,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血水顺着地板间的缝隙流淌到初夏脚下,浸湿了她的软底绣鞋。
“把她带下去。”沈项钦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是从把杜夫人拖了下去。
刚才发生的这一幕落在杜老爷和杜若熏的眼里,让他们不禁寒毛直竖。直到此时此刻,他们才知道自己招惹到的是什么人。
杜老爷重重的磕了个头,哀求道,“王爷,草民和犬子知错了。这一切都是贱内的主意,求王爷饶了草民吧。”
沈项钦冰冷的目光落在杜若熏的脸上,唇角缓慢的向上挑起,“本王亲眼得见,光天化日之下,你在闹市上调戏本王的侍妾,真是胆大包天。”
“草民……草民不知那位姑娘的身份,多有冒犯。王爷宽宏大量,饶了草民这一次,所谓不知……不知者不怪罪。”
杜若熏搜进了肚子里的墨水,才勉强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本王听说你院子里养着不少妾侍,看来深谙男女之事,既然如此本王就成全你。”他唇畔的笑意越来越残忍,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惊蛰,赏他一碗‘春梦无痕’,绑在妓院里,让他慢慢享受,看个够。”
惊蛰捂着嘴一笑,从怀里摸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白玉瓶子,蹲在杜若熏的面前,眨了眨眼睛笑道。
“杜公子,王爷还真是疼你。这‘春梦无痕’可是藩国进贡的贡品,药效不凡,用作……男女之间催情之用。服下此药不过半柱香的工夫,你就会……嘿嘿嘿。”
惊蛰捏住他的下巴,将浅红色的液体一滴不漏的倒进了他的嘴里。
杜老爷急的连连叩首,“王爷,都是草民的错,求王爷饶了犬子……”
“自然是你的错。”沈项钦气定神闲的说道,“养不教父之过,你也难辞其咎。你为富不仁,鱼肉乡里也有些年了,本王怎么会忘了你?”
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将他重枷于府衙门前示众三日,三日之后,流放千里。”
沈项钦揉了揉太阳穴,头也不抬的吩咐道,“把那牢头带上来。”
跪在门外的牢头早已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他只觉得小腹一涨,有些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裤脚流了出来,地面上湿了一片。
惊蛰嫌弃的捂着鼻子将他拽了进来,重重的甩在地上,“王爷,这东西失禁了。”
“初夏,怎么做还要本王教你吗?”
还不等初夏开口,那牢头便连连扣头,一个比一个响,似乎要将青砖磕碎了一般,口中不住的喊道,“姑奶奶,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人这条贱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二位姑奶奶……”
初夏的胆子也大了几分,她一脚踹在牢头的脸上,不屑的啐了一口,“呸!本姑娘可没有你这么下作的侄孙儿!当日你折辱我也便罢了,竟敢让我家姑娘忍饥挨饿,真是该死!”
“是是是,姑奶奶说的对……小的就是一条狗,您饶了小的吧!”
初夏跪下向沈项钦叩了个头,“奴婢想求王爷一道旨意,让这厮终身乞讨为生,受尽白眼唾骂,求王爷恩准。”
“既然本王将他交给你处置,自然由你做主,准了。”
牢头一听保住了小命,顿时松了一口气,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沈项钦虚抬了抬手,示意初夏站了起来。他端起手边的茶杯又放下,沉吟了片刻说道,“若本王没有料错,这丫头定没有打消逃跑的主意。你继续跟着她,本王不想看到她再有任何闪失。”
“是。”
“今日发生的事,你要一字一句的告诉她。本王要的助力,不是不谙世事的大家闺秀。”
初夏微微的叹了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
沈项钦满意的微微颔首,起身往赫尔岚的卧房去了。
推开精致的雕花木门,房间里浓重的药味久久不散。她的睡颜似乎安详了几分,紧锁的眉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舒展开来。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的眉眼,八年时间转瞬即逝,八年前她还是个黄发垂髫的小丫头,如今已经出落得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为之心动了。
当年在那位先生的苦心谋划之下,他名正言顺的将赫尔岚接入王府。
记得初次见面时,她身着一身白色衣衫,坐在树上摘着果子,丝毫没有那位先生的儒雅之气,反倒像个山野里的野丫头。
她的腿一晃一晃的,脚上粉色的绣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不知是不是她没有坐稳,猛然间便从树上掉了下来。幸好他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在了怀里。
她的眼睛就像晨间花瓣上的露水,眨也不眨的盯着他,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哥哥,你比爹爹画里的神仙还要好看。”
他要将她带回王府,谁知她竟哭着喊着不肯走,口口声声说要等爹爹。
他一时手足无措,只得将她绑上了马车。她一路又哭又闹,哭累了就缩在角落里睡一会,醒来又哭闹不止。
将她带回王府后,一叠玲珑虾饺便将她哄好了,着实让他哭笑不得。
自她进府后,他便将她留在身边悉心教导,任她随意出入书房,他那两面墙高的书架,上面的书都被她翻了个遍。到她十四五岁时,便已能陪他谈论军机要事了。
他有心教她武功,若要为他所用,有些拳脚再好不过。谁知这丫头不是练武的材料,教了一年却连马步也扎不稳,武学的知识倒说的头头是道,他也只得作罢。
沈项钦的眼神越来越炽热,思绪渐渐从八年前飘到了现在。他微微俯下身子,冰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小巧的下巴,她嘤咛一声,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睛。
赫尔岚看着他漆黑的瞳孔,睡意瞬间被驱散的一干二净,她连忙起身跪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王爷,我知错了。”
他冷哼一声在床榻上坐下,“本王竟不知你如此胆大包天的人还会知错,你自幼习得的占卜之术原是用来跟个江湖骗子一决高下的?”
“我……我只是一时看不过,不愿看他打着术士的名头招摇撞骗嘛。”赫尔岚委屈的咬了咬唇,低下头来。
他低低的叹了口气,“过来。”
“啊?”
他的剑眉向上一挑,眼中滑过一抹不悦,“本王的话听不懂吗?”
“嗯,不不不,听得懂。”她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战战兢兢的在沈项钦身边坐下。
沈项钦揽住她的腰肢,倒在柔软的床榻上,松软的锦被仿佛让人的骨头都软了几分。
赫尔岚紧张的抓着领口,“王爷,我身体未愈,我……”
他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将她扣在胸口,发出均匀的呼吸。他的温热的鼻息洒在她的额头上,她轻轻的抬起头来,见沈项钦像是睡着了,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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