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边上站了一众皇子王孙,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来帮着拦的,沈项钦手中的戒尺一下一下落在只有十岁的赫尔岚手心,严厉的斥责着。
“不许哭,知道错了没有?”
小小的赫尔岚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却倔强的不肯点头认错,一连挨了二十多下,沈项钦才停手。
“以后不许你来国子监,就在王府待着,没有我的命令,哪也不能去。”
“为什么不可以,我只是提醒而已,又没有作弊。”
小小的赫尔岚哽咽开口,一句话没说完委屈的泪水又往下掉,哭的像个小花猫,加上她本就生的瘦小,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保护。
身边的几位皇子此时才敢上前来搭腔。
“就是就是,我们也没有作弊,皇兄何必要难为尔岚,何况还是个小女孩,皇兄你这下手也太狠了。”
“闭嘴,考试就是考试,自己没有做足功课,还需要一个婢女来提醒,你们是不是一个个都觉得十分光荣?”
“这……”
几个人被堵得说不出话,可怜的看了一眼赫尔岚,送拉着脑袋转身灰溜溜的走了。
小小的赫尔岚被沈项钦像拎小鸡一样拎回了王府,丢在正厅前的空地上,小小的身板站得笔直,一双眼睛有些害怕的看着沈项钦的背影。
“你就给我在这里站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才准吃饭。”
那是她第一次产生了想要逃跑的念头,明明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但是沈项钦这么对当时只有十岁的赫尔岚,在她小小的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而沈项钦自己很清楚,这个女孩子的独特之处,十岁的孩子,在尚且不懂得许多道理的时候,能将如此复杂难懂的书籍一遍记住,并且任何典故只要讲过一次,赫尔岚便能烂熟于心,甚至于类似的典故相互结合理解。
这一点正是当时沈项钦带她进入国子监的原因,但是没想到小小年纪的赫尔岚实在是风头太盛,一众皇子王孙对她那是十分的喜爱,沈项钦担心时间长了,有人会借赫尔岚这一独特的能力起什么歪心思。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赫尔岚从黄昏站到深夜,最后实在熬不住又饿又困一跟头栽到在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亮了。
不知道谁将自己带回的房间,门外落了锁,她出不去,死命的拍门,初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姑娘你别费力气了,王爷说了,您认错之前,哪都不能去。”
“可是我好饿。”
奶声奶气的赫尔岚委屈的挨着门,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帮了皇子们一个小忙,为什么会惹得他发那么大的怒火,她到现在还记得,沈项钦那双眼睛,实在吓人。
门外的初夏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
“王爷说了,没认错之前,也不许我们给你吃的,姑娘你就别倔了,给王爷低个头,这事就过去了。”
赫尔岚挨着门板不说话,肚子咕噜噜的叫唤,她明明没有错,更加不想认错,可是不认错就没有饭吃,如此循环,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赫尔岚仿佛闻见了饭菜的香味,忍不住努力吸了吸鼻子,眯着眼睛,跟着那股诱人的香味下了床,一步一步挪到桌边,睁眼的瞬间觉得自己仿佛还在梦中。
一桌子的好菜,看得人口水直流,她刚想动手去扯那只肥腻的鹅腿,就听见那梦魇一般的低沉嗓音在身边响起:
“放下。”
赫尔岚惊出一身冷汗,猛的往后退了两步,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小嘴微张,方才被饭菜的香味吸引过去,完全没有注意到沈项钦就坐在旁边。
“知错了吗?”
他冷着脸问,依旧是白日里那样严厉的语气,赫尔岚缩了缩脖子,不说话,眼睛却有意无意的往桌上的饭菜瞟,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叫。
“看来还是不知道错。”
沈项钦一边说,一边自顾自的动起了筷子,就让小小年纪的赫尔岚在旁边看,她从昨天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过,看着沈项钦吃,忍不住的咽口水。
“我错了。”
赫尔岚的声音小小的,低着头十分不情愿的模样认错,并非她真的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只不过她不想挨饿了。
“嗯。”
沈项钦给出的回应十分冷淡,也没提赫尔岚能不能吃,依旧自己吃自己的,直到赫尔岚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出声。
“那,我可以……可以吃饭了吗?”
“初夏,带她下去。”
“是。”
初夏带走了小小的赫尔岚,当时的赫尔岚不过十岁,才被带回王府不到三个月,只是个低等的侍女,还不是沈项钦的侍妾,虽然之前得到了特殊的待遇,但与主人同桌吃饭这一点,还是不行的。
赫尔岚对当年的这一段印象极为深刻,倒不是说因为那一顿饭,而是真真切切感受到沈项钦生气的可怕。
之后的日子,沈项钦真的没有再让赫尔岚去过国子监,她所有的知识都来自于沈项钦的书房那些藏书,在十五岁之前,赫尔岚几乎把沈项钦所有的藏书都看过一遍。
每本书的内容,书的位置,她全部都记得,十六岁嫁给沈项钦的时候,没有婚礼,也没有欢欢喜喜的酒席,更没有什么郎情妾意,只有沈项钦的一句话,和当今皇帝的一道圣旨。
天蒙蒙亮的时候,整间客栈几乎都听见了女子的尖叫,大家寻着声音看,周围又恢复了安静,没有人找到声音的源头。
赫尔岚抱着被子缩在床脚,脑袋里嗡嗡作响,回忆起昨夜的一幕幕,再想想梦里沈项钦生气时那可怕的眼神,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锁到角落里。
“喊什么,现在知道怕了?”
沈项钦半个身子靠在床沿,闲闲的打量赫尔岚,昨晚那么粘人的小人,清醒过来就没那么好玩了。
“流氓,怎么哪都有你!”
她挥拳去打,被子险些从身上掉下来,吓的她又赶紧用手捂住,愤愤的别过头去不说话。
沈项钦坐起来,当着赫尔岚的面开始穿衣。
“昨夜如果不是本王,你现在就应该被沉塘了。”
一句话吓白了赫尔岚的小脸,昨夜万一真被那男人占了便宜,以后不管嫁不嫁人,传出去名声总归是不好的,何况她到现在连那是什么地方都不清楚。
沈项钦穿好衣服,不由分说将一丝不挂的赫尔岚也从被窝里揪了出来,把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一套女装丢在她身上,然后转过身去。
赫尔岚撇撇嘴,迅速套上衣服,然后又被沈项钦揪着后衣领子下了楼,这一路上赫尔岚内心惴惴不安,生怕沈项钦因为她私逃的事情追究责罚。
然而下到大厅的时候才发现,大厅正重要跪着四个人,其中一对是昨天收留他们的客栈老板和老板娘,另外一个是老板带来的奇怪女人,最后,是那个险些玷污了赫尔岚的中年男人。
几人见沈项钦与赫尔岚下来,练练磕头道歉,那鸨妈最会说话。
“王爷您就放了草民吧,我实在是不知情啊,一切,一切都是被他们逼的,县太爷喜欢娇滴滴的黄花闺女,他们俩就卖借宿的女子给我,这,我一个妈妈,没权没势的,也不敢得罪了人呀。”
老鸨一番话把所有责任都推在了其他人身上,那客栈老板娘听了当下便不干了,一拍大腿大声反驳。
“你别血口喷人啊,当年那可是你主动找上我们夫妻两,说县太爷喜欢女娃娃,我们才干的这一行。”
“你们,你们……”
旁边被提及最多的县官双手颤抖,指着两个女人愣是反驳不出一句话来,连忙往沈项钦的方向跪行了两步。
“王爷,王爷您别听他们胡说啊王爷,下管不敢呐。”
“不敢?不敢你昨天,你……”
赫尔岚再见到中年男人还是有些怕的,但是仗着沈项钦在这里,估计也没人敢把自己怎么着,上去就给了这县官一脚,直把对方踢的躺在地上。
那县官也是个不长记性的东西,听见声音一抬头,一双眼又盯着赫尔岚的脸挪不开视线了,这会被踢的歪在地上,看着赫尔岚那一双穿着绣鞋的小脚,脑海里回忆起的竟还是昨夜意犹未尽的画面。
他忍不住对着赫尔岚的脚愣神,心中记恨着昨天如果不是沈项钦突然出现,这样的尤物早就归自己所有,可惜人家是王爷,有权有势他奈何不得。
感觉到不对劲的赫尔岚低头,发现中年男人躺在脚边不动了,正好奇是不是刚才自己那一下踢的过重,就被沈项钦一把拉回身边,紧接着就看见惊蛰上前补了一觉。
惊蛰跟赫尔岚不同,那是练家子,这一脚下去,踢的中年男人一口血就吐在了地面上,嘴角血粼粼的看着就渗人,嘴里哀嚎。
“王爷饶命啊,饶命,下官日后都不敢了。”
其他三个人见到惊蛰这一脚下去就吐血的县太爷,吓的脸色惨白,客栈老板和茹姨连忙跪着磕头,茹姨哆哆嗦嗦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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