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救，还是不救

“当啷。”萧怀瑾用刀剑对准胳膊划开两道见骨的口子，又叹气的将刀刃调转，对准心口却掌握着不伤及心脉，只看似凶险的位置狠狠插进去，随即刀剑应声落地。

萧怀瑾脸色惨白，抬手点住穴位控制，又仔细的从血泊中沾了些污血，拍在身上，脸上。“应该不会怀疑吧？”他心想，有些踉跄的向着破庙走去。

“萧公子？”青黛听到声响，本来警惕，见是他，忙跑过去。

柳如烟也担忧的蹙着眉，低头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萧怀瑾，“丫头放心，那两个山匪已经让我杀了，此处不会再有危险。”萧怀瑾气若游丝的说着，手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口中倒是也喷出鲜血，实在吓人。

柳如烟将萧怀瑾扶到重新燃起的篝火旁，借着亮光看到他手臂上的白骨森森。

“姑娘，这……”青黛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吓得闭着眼睛，忍不住捂着嘴干呕。“丫头，莫怕，都是皮外伤，眼见着天就快亮了，若是雨停就快些回府吧。如今我这副模样，断然是不能再护着你周全了。”萧怀瑾虚弱的说着，仿佛每句话都像是临别之言似的。

青黛看着破庙外的天，又看着起身的柳如烟，说：“姑娘？”

“雨停了，回府吧。”说罢，柳如烟便向着外面走去，青黛左右为难，思索片刻捡起黄布盖在萧怀瑾身上，追着出去，却不忘回头，那般严重的伤，无人照料，便等同于等死吧。

柳宓天亮便会回府，她们若是没办法赶回去，无法交代不说，更是会惹来一身麻烦。此时，柳如烟还不能够太过引人注目，暴露身份。至于萧怀瑾……

“萧公子也算是为救我们……”青黛的话在耳边响起，柳如烟停住脚步。

“真是铁石心肠啊……”萧怀瑾听着她们离开，从地上划拉着爬起来，碎碎念叨着。听到回来的脚步，心头一喜，闭上双眼又直接躺下去，没有掌握好力道，倒是浑身痛到倒吸一口冷气，额头细密的汗珠渗出来，并非本意的逼真许多。

柳如烟回到萧怀瑾身侧，对青黛说，“将火生起来，越旺越好。”

“撕拉……”柳如烟将内衫的布撕扯下来，毫不避讳的解开萧怀瑾衣襟，看着胸口触目惊心的伤口，也微微皱眉。从怀中掏出小瓶的金疮药，轻轻洒在伤口处，萧怀瑾疼得睁开眼睛，却仍旧装作不知情的说道，“丫头，怎么回来了、是怕我死了么？”

柳如烟听闻，将药更是洒的重了些，看他呼吸急促，没有心思再胡言乱语后，才轻声说，“怕背着一条人命，到时候你阴魂不散，再被人发觉，告到公堂，难免是麻烦。”萧怀瑾扯着笑容，低头看着用布条为他做简单包扎的女子，眼眸顿时温柔许多。

“若是我死了，也定化幽魂跟官老爷说是自愿而亡，绝不连累姑娘。”萧怀瑾抬起手，轻擦过柳如烟的脸颊，手指所处之处那般滑腻如同白瓷般的感觉，让萧怀瑾忍不住流连忘返。

“我瞧着，萧公子并未伤重……”柳如烟缠着布条的手微微用力，痛得萧怀瑾龇牙咧嘴，连连求饶。听见他如今满嘴都是“姑奶奶，轻些”的词汇，柳如烟心里才勉强舒畅不少。

眼见着天要亮起来，柳如烟整理衣裙，回头望着地上的萧怀瑾，将金疮药放在旁边，说道：“多谢萧公子救命之恩。”

“丫头，你可是丢了什么？”萧怀瑾声音似乎不像方才那般虚弱，柳如烟狐疑的回眸，却很快发现腰间系着的玉佩不在原位。“你想做什么！”柳如烟眸光缩紧，倒是泛起杀意。

萧怀瑾感觉到，撑起半边身子，说道：“丫头，即便重伤，你俩也不是我的对手。”

“我如今身受重伤，行动不便，需要有处地方疗伤，既然是为救你，不如带我去你府中暂住吧？”萧怀瑾倒是不掩藏本意，柳如烟气到发抖，天底下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我若是不答应呢？你又能够奈我何？”

萧怀瑾摸摸鼻尖，像是沉思后，忽然笑开，说：“那我便只能拿着玉佩，到太尉府大门外找柳姑娘。到时候……坊间传出什么，可说不准。要是太尉大人将你许配给我，哦？也不失为好方法，你说呢？丫头……”

“你是怎么知道的？”青黛慌张开口，原本不确定的萧怀瑾倒是静待着柳如烟的回答。

柳如烟攥起手心，在短时间内做出决定，“青黛，你去山下找辆马车，要嘴严的。”

“是，姑娘。”青黛犹豫片刻，便提着裙摆跑下去。半柱香后，萧怀瑾被五花大绑的捆在木板上，颠簸到满头冷汗的来到太尉府后门。

轻轻叩响两声长，一声短，柳如烟的贴身侍卫云旗打开一条门缝，闪身出来，说：“你们怎么才回来？快……”话还没有说完，云旗便看着柳如烟裙摆上的血迹和背后的萧怀瑾。

“回去再与你解释，先将他带进去。”柳如烟匆匆说道。

天越发的亮起来，府中已经有粗布女使走动，云旗听闻二话不说将萧怀瑾扛在肩头，不顾他的伤口，“喂喂喂，你轻点，我是人啊！”萧怀瑾龇牙咧嘴的说道，却被点了哑穴。

柳如烟和青黛从后门偷偷回去，经过小厨房时，有道身影在发现她们后立刻跑走，消失不见。“总算是回来了。”青黛回到屋内，才松口气的说道。

“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旗看着瞪圆一双眼睛的萧怀瑾，将剑横在他胸口，警惕的问道。柳如烟并未回答，只是唤青黛回到内屋，换好干净衣裙才走出来，见萧怀瑾伤口又撕裂，血迹滴落在地上，不由得皱起眉。

“你怎么能……”云旗惊讶不已，看着萧怀瑾。

柳如烟也不由得拧起眉，往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