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性命相拖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亲眼看到云旗抬着人进去的么？”柳嫣然跺着脚，面前跪着的丫鬟瑟瑟发抖，连声解释道，“我确实是见到隔壁院子抬进去浑身失血的男人，可……可能是又送走了吧。”

柳嫣然眯起眼睛，摸着太尉赏赐的玉镯，挥挥手颇有些无奈地说道：“继续盯着吧。”

隔壁院子，偏房，柳如烟端起白瓷茶杯轻品两口，茶香袅袅让她找回镇定来。云旗和青黛从旁站着，互相对视一眼，总觉得姑娘似乎有些不寻常，像是彻头彻尾换了一个人，却又说不清楚具体是哪里。

“你瞧着萧怀瑾的武功如何？”柳如烟的声音清脆响起，云旗拱手回忆着，说道：“在我之上。”

云旗是自小就跟着柳如烟的贴身侍卫，忠心不二却也聪明，知道太尉府内柳如烟是不受宠爱的，平日里便不敢将武功多加显露，反倒是藏得很深。若是在他之上，看来萧怀瑾并非普通人。

要留在身边么？此刻用人之际，可若是招来麻烦。

“姑娘，就眼下情况来看，那位公子是一时半刻离不开的。不如留下探探底细……”云旗试探的询问，柳如烟疲惫不堪的闭上眼眸，揉着太阳穴点点头。

香闺内，萧怀瑾坐起身子，月色下有梁上君子不请自来，跪在他面前。

“主子，是属下保护不力。”黑衣人低头不语，萧怀瑾随意的将腿支起来，腰间玉笛在手中转着，声音轻佻的调侃道，“此等小伤倒是无妨，只是太尉府的丫头着实有趣，我需要在这儿停留一段时间。”

黑衣人听闻紧张的眉心微微跳动，抬头问，“主子，太尉府实在危险，您……”

“闻天，何时我做事都要来问过你的意见了？”萧怀瑾冷言说道，吓得黑衣人噤声不言，“去帮我查查柳如烟在府中到底是什么处境，太尉府的消息，明日便替我搬过来。”

话音刚落，屋内黑影便消失无踪。萧怀瑾在腿上敲着玉笛，想起柳如烟那般纠结的脸蛋，扬起一抹笑。

次日清晨，太尉府中沸沸扬扬，热闹不已，说是皇帝亲自送来两株红梅，太尉柳宓乐得恨不得让京城人尽皆知，立刻载在前院内，还吩咐府中女眷全部去欣赏，怕是不日还要广下邀贴，请京城中的达官显贵来赏。

“你怎么不去看？”萧怀瑾看着正给自己上药的柳如烟，开口问。

柳如烟随手将沾了血的布扔到铜盆里，金疮药洒的重了些，余光瞥见萧怀瑾龇牙咧嘴的模样，才淡淡的说道：“爹爹应当是不想看到我的，何必去讨嫌呢？”

“你不是养在夫人院内的嫡女么？怎会落到如此境地？”萧怀瑾摸着鼻尖问。

京城中，身份高低全凭嫡庶，哪怕再得宠的妾室生养也不如夫人院内的，可昨日看来，区区妾室养的柳嫣然都敢对柳如烟指指点点，穿着打扮，钗环胭脂更甚于她，岂不奇怪？

“你……多嘴做甚？”青黛咬着牙，恨不得想要将萧怀瑾的那张嘴给缝上。

柳如烟反倒是淡定，瞧不出一丝委屈，只是将纱布轻轻缠绕着萧怀瑾的伤口，轻声说道：“我是太尉在外面抱回来的女婴。听闻是路遇某处山庄和农妇所生，便养在夫人院内。说起来，跟丫鬟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爹可怜我，还愿意给我嫡女的身份罢了。”

“哦？原来如此……”萧怀瑾点点头，一双眼底却并不怎么相信。

柳如烟将铜盆端给青黛，看着萧怀瑾的脸色恢复大半，搬来圆凳坐在他面前，淡淡问道，“你可跟太尉府有仇？”

“何来此言？”萧怀瑾手指微微蜷曲，同样探究的看向柳如烟。

两人未曾言语，却彼此试探，试图从对方的细微表情中探得些许信息。

“那，是与皇家有仇？”柳如烟瞧着萧怀瑾摸着玉笛的手，忽然笑起来。

笑容像是阳春三月里的花儿般耀眼，让萧怀瑾愣神片刻。若是有仙女下凡，定然也不过如此。眼眸中千娇百媚，脸庞却是青春无辜，何等极品佳人，稍有不慎便会沦陷其中无法自拔。

“萧公子不必惊慌，如烟并不想知道什么，只是京城中若是想联手将公子留在身边，多少是要知道些底细的，不然岂不是将自己放置于危险中。”柳如烟说罢，抬起手，“公子取我一枚玉佩，若是不还些信物来，怎能够让我相信公子是真心实意帮我？”

等价交换，柳如烟晶晶亮的眼睛让萧怀瑾愣住片刻，旋即笑起来。

沉默半晌，萧怀瑾在腰间拿出一块令牌，纹路似乎有些熟悉，看起来便是代表身份价格不菲之物，“这块令牌交给姑娘，且要随身保管。萧某的身家性命可都托付给姑娘手中了……”

“多谢。”柳如烟将令牌放在衣襟中，说道：“三日后，太尉府女眷都要去城外施粥。”

萧怀瑾立刻便领会其中精髓，点头起身，抚平衣摆拱手笑道，“待三日后见……”

话音刚落，柳如烟闺房内的窗棂便在风中轻拍，哪里还有萧怀瑾的身影。果然如同云旗所说，他武功高超，并非等闲之辈。从怀中掏出令牌仔细看着，仍旧觉得熟悉。

“姑娘，您真的要将登徒子留在身边么？”青黛满目担忧的问道。

柳如烟垂眸，看着院外有些阴霾的天气，淡淡地说道，“青黛，往后府中的日子不会太平，你和云旗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若是稍有不慎，便会连累到性命堪忧。对待萧怀瑾，不可全然相信，却要利用。”

“是，姑娘。”青黛点点头，满脸坚定。

只要是柳如烟要做的事情，她便肯定会追随，哪怕是用性命相保。

“主子……这柳姑娘是要……”房檐上，萧怀瑾和闻天两人站着，从瓦片缝隙内将主仆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扭头看向他。

这一看不要紧，闻天竟然发现萧怀瑾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