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主仆之情

“托你做的事，可办好了？”柳如烟并没有试图挣脱，萧怀瑾拧起眉，有些别扭的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帕，扔到软塌上，不发一言坐下，满脸怨气。

堂堂高手，竟然要去偷闺阁女子的私密之物。

柳如烟拿起来瞧瞧，噙着笑意揣在怀中，打趣地说道，“若是知道萧公子如此探囊取物般容易，就让你去将肚兜偷来了。”

“柳如烟，你知不知道羞？”萧怀瑾呵呵一笑，咬着牙问。

柳如烟噗嗤坐在软塌旁，晃悠着双腿，娇美的脸上尽是轻松愉快之意。萧怀瑾坐在对面凝视着她，没有听到回答有些不甘的追问，“你要嫁张福林？”

“我并不厌恶农庄之辈，若是本本分分，勤劳之人，也能托付终生。”柳如烟认真道，看到萧怀瑾张嘴要说什么的时候，又紧接着开口，“可张福林好色贪婪，仗着跟太尉府的亲眷关系便为非作歹。农庄上强抢民女众多，更是做出许多禽兽行径，我又并非是痴傻之人，怎会自愿落入火坑中？”

张福林到底是什么人，柳如烟自然清楚。

前世，柳宓专心辅佐皇帝，无暇分心去管农庄之事。却在某一日，被大理寺一纸状书直接递到金銮殿前。张福林奸杀农户之女，数十封血书递上去，龙颜震怒，连带着太尉府都罚了两年的俸禄。

“那你……此举何为？”萧怀瑾不知为何，松口气。

柳如烟含笑的摆弄着绿檀佛珠，望着窗外又连绵不断下起来的雪，说，“有人想要利用张福林对我做些文章，我又怎么能够让她如愿呢？计谋若是不用在自己身上，永远都不会知道有多痛。既然如此，一定要让别人尝尝才是。”柳如烟说起这些的时候，神情淡漠，萧怀瑾的心却像是被谁扯了一下，有丝丝痛。

前院，柳宓不耐烦的与农庄管事周旋，毕竟有着亲戚关系在，不能太弗了对方颜面。“寿宴前的几日，你们便安心住在府中，若是吃穿用度上缺什么，跟夫人说……”柳宓匆匆说罢，起身就走，“我书房还有些公务要处理。”

“爹，太尉大人是不是……”张福林皱着眉，问。

张管事摇头，望着柳宓的背影，“他如今是皇帝陛下面前的红人，自然对咱们没有几分好脸色。你我住在太尉府，也不必总去讨厌烦，知道吗？”

“是，爹。”张福林点头答应下来，却想起花园的惊鸿一瞥。“太尉府中有几位未出阁的姑娘呀？今日怎没有见到她们出来相见？”

太尉府的千金，各个都是京城中的红人。

“夫人院内的嫣然姑娘，雪姨娘似是有个怡然姑娘。她们都是议亲年纪，怎会随随便便出来见外男？你给我老实本分些，莫要惹是生非。太尉府并非是农庄，惹出麻烦，我可保不住你！”张管事警告的说道。

张福利在心中暗暗记下，将此话当成耳旁风。

议亲年纪？怪不得，花园中那位美人儿求姻缘呢！若是他们两情相悦，太尉说不定会同意，到时候他就是太尉府的女婿，京城中岂不是横着走？张福林想着便搓搓手，盘算着何时再找机会去花园碰碰运气。

韵苑，食楼送来的银两不少，青黛按照柳如烟的吩咐，收下的一部分填补院内亏欠的月银，一部分则送去外面典当铺子里买些东西，存在食楼。虽然搞不懂柳如烟此番举动是为什么，可青黛直觉告诉她，姑娘说的，绝对都是对的。

“萧公子，一盘红烧肘子全都让你吃了，我家姑娘都没有吃两口！”青黛埋怨的看着萧怀瑾，他倒是酒足饭饱。柳如烟歪头笑笑，捏起两块绿豆糕放在嘴里，沁香味道弥漫开来，让她舒服得眯起眼眸，有些困意。

相处几日，青黛对萧怀瑾的态度也从起初的惧怕到现在有些放肆。

并不像是京城公子的风流纨绔，萧怀瑾骨子里有着江湖人的潇洒爽朗，偶尔低头抿口茶，便生出让人不敢靠近的冷漠。可若是心情大好，眸光不清冽的时候，也能够像是市井无赖般插科打诨。

柳如烟每每觉得似乎是透过迷雾捉到蛛丝马迹的时候，萧怀瑾总能够让她再次疑惑。就如同现在，萧怀瑾满嘴油花儿，双手扶着小腹的靠在美人榻上，却又特别吸引人想要多看他两眼，仿佛是什么绝世妙人。

“你家姑娘又不喜欢油腻之物，浪费不好，我替你吃掉，竟不感谢我么？”萧怀瑾万分自然的打了个饱嗝，很难想象这样的人竟然拥有着绝世武功，更是匹配着此番绝美遗世的皮囊。

青黛气鼓鼓的说不出什么话来，柳如烟看向云旗，问：“张福林可有消息？”

“他这几日总是去花园，偶尔跟下人们打听府中姑娘们的情况和所住院落，其余的倒是没什么。”云旗听到问话，将手中的碗筷放下，回答道。

柳如烟点点头，心中倒是有几分酸楚，说：“以后不用这般拘谨。”

“是，姑娘。”云旗挠挠头，重新拿起碗筷。

韵苑没有外面那么多规矩，柳宓从不过问院里的事情，夫人倒是派来几个粗使丫鬟，可都纷纷耐不住贫寒吵着嚷着回去了。说起来，不小的院内只有云旗和青黛两人伺候，每日用膳时都坐在一起，并不分主仆。

“傍晚，加门功课。”萧怀瑾坐在旁边，打量着柳如烟出神的脸庞，忽然开口说道。

柳如烟放下手中茶盏，连忙瞧过去，对上萧怀瑾的那双眼眸，微微心惊。

方才，萧怀瑾竟然像是发现了她的心思似的，“三更天起来扎马步还不成么？都已经半月了，你可是什么招式都没有传授给我，一声师父，你是不是有些白当了？”柳如烟露出几分小女儿娇态的嘟着嘴，喃喃念叨着。

“底子不打好，就想练成绝世高手？哪有那么好的便宜可占？”萧怀瑾说罢，拎着柳如烟的腰便向内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