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两杯美酒

“只需用一粒，融在酒里便可见效，无色无味，要小心。”半柱香的时辰，闻天从外面回来，从怀中掏出药丸放在掌心，递给柳如烟。“姑娘，我家主子对你并非有意隐瞒，而是……”

几句准备许久的解释，还未等说出口，柳如烟就已经离开。

去后院凉亭的路上，柳如烟满脸僵硬，更是有藏不住的怒火。青黛临出门前替她换上暗红色百褶长裙，倒是衬得她有几分妖颜祸世的模样。脚尖落在雪地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眼前挥散不去的那张讨人厌烦的俊脸，让柳如烟猛地站住脚步，攥着拳暗吼一声，“萧怀瑾！”

“姑娘？”青黛试探的出声询问，心里琢磨着，这几日萧公子和姑娘的关系不是有所改善么？习武时说说笑笑，清晨傍晚都会在屋内闲谈，一人下棋，一人绣帕，她在旁边添灯的时候都忍不住想，是极其相配的金童玉女呢。

云旗从远处跑来，不知发生什么，提醒道，“张福林快到了。”

“嗯，你们两个躲起来，不管见什么都不要出来，记住了？”柳如烟整整裙摆，抬步向着凉亭走去，将酒和糕点摆开，用手松垮垮的撑着额头，慵懒妩媚的拽下衣袍，小露香肩，在白雪中一袭红衣竟有着几分引诱魅惑之意。

从远处瞧，像极了山上要吃书生的七窍玲珑心的女妖精。

“姑娘？”张福林原本是想在太尉府中随意走走，问何处有能够赏花观月的美景，云旗给他指路，便将信将疑的寻过来。

那日与柳如烟分别后，张福林打听三日有余，却再没见到她的身影。心中苦闷，更是以为不过是黄粱一梦，可今日竟远远看到她，恨不得脚下生风的飞过来，急匆匆站定在凉亭外，拱手客气的唤道。该装出恪守礼节的样子，才能更好下手，不将此女吓跑，张福林心中盘算着。

“公子？”柳如烟双眸迷离，滴酒未沾却能作出醉酒之态。“是梦么？”

张福林心头一喜，连忙坐在对面，给自己斟酒说道，“张某也以为是梦，那日分别后就茶不思饭不想，遍寻不到姑娘的踪迹，没曾想，今日竟有缘再见，该自罚两杯给姑娘谢罪才是！”

“公子说笑了，其实……那日分别后，我也惦记着公子，只是娘亲看管严格，不能随意在府中走动，只能……默默挂念，借酒浇愁。”柳如烟可怜无助的垂头，纤纤玉指在白瓷杯壁滑动，眼神偶尔撩拨的抬起来看着张福林，媚眼如丝，不用迷情药，他怕是都酥了一半身子。

原来，是郎有情妾有意？张福林听到柳如烟的表衷肠，胆子大了几分，手更是轻轻握住柳如烟的柔荑，“姑娘真美，福林从未见过像你这般的女子，恨不得娶回家中，日日看着……”

“莫要逗趣我了，阿娘说，我的婚事自有爹爹做主，哪怕心中再属意谁，都无能为力。”柳如烟叹口气，将手抽回。掌心间那残存着的感觉让张福林的心更是有些焦躁，他急匆匆的扑到石桌上，眼眸火热的说道，“那我便让爹爹去跟太尉大人说！趁着寿宴，将你许配给我！”

张福林见柳如烟没有回应，又赶忙头脑发昏的说道，“太尉大人对爹爹格外重用，许多要事都是我们处理，若是你嫁给我，农庄之事更加尽心尽力，是好事一桩，想来他不会不允的！”

果然是色欲熏心，根本没有思考的将底细露的一干二净。

“那……”柳如烟吞吞吐吐，却拿起酒壶，斟酒递给张福林，含羞娇笑着，半推半就在他手心划着，问道，“公子可会对我好？我听闻，农庄田户都妻妾成群，如今看我是千好万好，可若是娶回家中，便心生不满……那可如何是好？”柳如烟低声可怜巴巴的说道。

张福林看着心痒痒，一饮而尽杯中酒，更是用力扯着她的手臂，将柳如烟抱到怀中。美人坐在腿上，他更是心猿意马，有些失控的说道，“定然不会，我会对你极好的，让你夜夜都感受到疼爱。”

龌龊之语和腰肢上开始胡乱摸着的手，让柳如烟厌恶的蹙起眉，却强忍着恶心将头靠在张福林的肩头，隐藏掉眼眸深处的厌恶和冷漠，轻声娇滴滴的说道，“男人的嘴，说出来的话都是信不得的。”

“你也喝一点，暖暖身子。”张福林忽然拿起酒杯，递到柳如烟的唇边。

突如其来的举动，若是拒绝，则会让撩拨到一半的火熄灭下来，柳如烟蹙蹙眉，只是唇边稍微贴着杯壁，便推开，说道，“公子莫急，我在外面受寒许久，不如回去梳洗更衣，等半个时辰，天色变暗，你来院子里……我们……”

后半句话，柳如烟还没有说出来，就看到张福林连连点头。

“那你记住，从凉亭向后面走，切莫拐弯，最大的院子便是我的……”柳如烟身若扶柳般站起来，离开时将怀中帕子故意落在地上。张福林望着那道背影，已经擦掌难耐，余光瞧见地上的帕子，捡起来放在鼻尖深深嗅着，似乎还有柳如烟身上的香气，“小蹄子，晚上哥哥定然会好好疼爱你的。”

离开凉亭很远，青黛从花丛中跳出来，扶着柳如烟。

“没有人过来吧？”

此处凉亭是太尉府后院冷清之地，鲜少有人来，寿宴将至，府中婢女小厮都纷纷在前院忙碌，可柳如烟还是怕被人瞧见。

青黛摇头，将披风赶紧搭在她肩头，说：“云旗守着呢，连只鸟儿都没有飞进来过。”柳如烟点点头，觉得有些头晕，可能是被冷风吹得时间长了，“扶我回去，让云旗留意着张福林，别耽误时辰，晚上还有好戏要看呢。”

“是，姑娘。”

事已至此，青黛自然明白柳如烟想做什么，手段狠辣，可被欺负那么多年，不管姑娘要如何报复，她都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