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拜师习武

韵苑，安静的屋内，炭火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屋外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下。

柳如烟手腕翻飞，针线像是有生命似的绣制出图案，青黛时不时添两杯热茶，云旗则将偶尔熄灭的炭火重新挑燃。萧怀瑾坐在不远处，掏出怀中帕子擦拭着玉笛，过几个时辰，索性撑着脸庞凝视着柳如烟。

“萧公子武功非凡，不知可收过弟子？”柳如烟有些疲惫，抬起手臂敲了敲肩，问。

青黛贴心绕到后面，替她捏着肩膀，也顺着视线瞧过去。

萧怀瑾摇头，“那，萧公子可是愿意教我习武？”柳如烟开口说道，韵苑满屋都震惊到张大嘴巴。

“你想习武？”萧怀瑾眼眸中闪过饶有兴趣的光，真不知道柳如烟还会让他惊喜几次。

京城中，达官贵人府中女子皆研习琴棋书画，女红针线。朝堂纷扰，寻常百姓家的女子连四书五经都鲜少知晓，奉行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念头，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前，连院子都很少能够出去，更别提习武。

“怎么？说书人的话本子里，不是也有许多女将军的故事？习武能够防身，也免得危难临头落得任人宰割的命运。”柳如烟字字句句说的诚恳，上一世她在闺阁之中，丝毫不知反抗，最终葬身火海，如今哪怕是一丝一毫能够改变命运的石子，都要利用起来。

萧怀瑾拧起眉，并没有立刻回绝，用手托着脸颊，问：“云旗身手也不错，为何不让他来？”

“且不说，云旗比起你，连十招都无法抵挡。”柳如烟回头瞧着挺直腰板，面容严肃的云旗，说，“他自小便将我当成是主子，若是传授武功，肯定不会严苛对待。怕是对手喂招时还要让我些许……”

那些只做做表面样子的花拳绣腿，学来又有什么用呢？

难不成，遇到山匪歹人的时候，他们还会配合自己来套对招不成？

“你就不怕，我是狠心的师父？”萧怀瑾起身，走到柳如烟面前，让青黛走开，两只手顺着肩膀滑落下来，关节之处都微微仔细的揉捏着。“萧公子，你……”青黛拧起眉，不满开口，却被云旗拦住。

云旗悄声说，“萧公子在给姑娘看筋骨，是否是习武的苗子。”

“那也不用如此亲昵吧？姑娘可是未出阁……若是让旁人撞见，可怎么是好？”青黛急得跺脚，反倒是柳如烟并不觉得此事如何不妥。

男女之间，你情我愿，活过一世，柳如烟倒是并不觉得要恪守礼节，对男子避如蛇蝎。

“三更天，韵苑的院子里，你若是能坚持下来，我倒是可以教你些防身用的功夫。”萧怀瑾顺手将柳如烟鬓间的碎发抚上去，嘴角噙着笑意，却认真的说道，“至于杀人的本事，无论如何求我都不会教你的。有我在，无人敢动你一根指头。”

算是承诺么？柳如烟不知为何想要抬头看看萧怀瑾，对上那双眼眸竟有着几分认真。

是夜，本来睡不沉稳的柳如烟梦到破庙那夜火光冲天，背后冷汗涔涔，猛地惊醒坐起，却发现身侧有一道侧卧着的身影，正在月光中瞧着她，“你……怎么又在这儿？”柳如烟见怪不怪，甚至习惯了萧怀瑾出现。

“快三更天，我是怕你醒不过来，便亲自督促。”萧怀瑾冠冕堂皇的说道，“隔壁院子的床榻太硬，看来青黛对我是非常不满，那屋内冷到彻骨寒，还是这里的床榻暖些。”

说罢，萧怀瑾倒是光明正大的平躺着，拽着柳如烟的锦被盖着。

前世今生，柳如烟自认为见过不少人心叵测之辈，更看过众多心口不一的嘴脸，可像是萧怀瑾这么厚颜无耻之人，她竟然是头一次见到，竟然拿他没有办法。

“那，师父便请先出去，待我换身干净衣裳……”柳如烟坐在床榻角落内，冷声道。

萧怀瑾猛地睁开眼睛，笑着伸出手臂揽着她在臂弯中，说道，“不妨事，还早，你再睡会儿。”

“你……”柳如烟想要挣扎，却发现力道根本不及对方，只能暂且作罢。“果然，丫头知道什么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待你有本事跟我对抗一番时，再将今日仇怨报了也不晚。”萧怀瑾戏谑的说道。

柳如烟咬着后槽牙，眯起眼眸，却旋即娇笑起来，紧紧抱着萧怀瑾。

“咳咳。”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萧怀瑾忍不住干咳两声，抬起身瞧着怀中女子，“既然萧公子说了，那如烟照办就是，左右冬日韵苑也有些冷，能互相取暖倒是也不错。”说完，柳如烟倒是大咧咧的抬起腿，挂在萧怀瑾的腰间，闭上眼眸，呼吸均匀起来。

萧怀瑾腰肢精瘦，抱起来极其舒服，柳如烟不消片刻竟然沉沉睡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萧怀瑾软香在怀，望着窗外渐渐泛亮的天色，喃喃自语的问道。

日头初上，青黛望着院内白雪皑皑，并没有脚印痕迹，有些奇怪的轻轻叩响门窗。

柳如烟舒展着身体，慵懒的从床榻上坐起，听见青黛进来的脚步声，吓得猛地瞪圆眼眸，却发现床榻上哪里还有萧怀瑾的身影？难道，那是一场梦？

“姑娘，您怎么还睡着？萧公子在隔壁院子都已经等您许久了。”青黛有些焦急的说着。

柳如烟被推着背坐在铜镜前，疑惑的回头，又被青黛给按着转过去，描眉梳妆，“萧怀瑾在外面？”

“是啊，云旗晨起就跟他切磋几招，如今正满院子追着要讨教呢。”青黛无奈的说道。

不知为何，才区区几日，韵苑里的人似乎都像是跟萧怀瑾认识许久似的，毫无隔阂，竟信任起来。

“这是什么？姑娘给帕子绣的扇坠么？”青黛收拾着床榻，捡起明黄色的坠子问。“怎么有些眼熟？”

柳如烟率先反应过来，抢到怀中，轻咳两声，说道：“你去帮我端碗热粥来，总要垫垫肚子再开始。”

“是。”青黛疑惑的离开，柳如烟则是低头看着，说，“萧怀瑾，你可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