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新家的第二天晚上,我们准备进场,为第二天的活动做准备。为此,我已经忍了汪总几个星期。
其实,最近这段时间我很不好过。在距活动只有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里,汪总居然又把方案改了5遍,以2天一个小想法,3天一个大想法的变化折腾着我们。
所有人都看出这是汪总找个借口来折磨我,对我或多或少有点同情。不过,我并不在乎。这是我该承受的罪。
我在会场门口等了如如快半小时,没想到她打电话说她的脚扭了,不能来了,我只能一个人去。
我盯着舞美的人干活,中途上了个厕所。我要求他们调试灯光、音响、话筒等给我看,可舞美的头儿张师傅说:“你不在的时候我们都调试过了。”
“可我没看到。”
“你没看到怪得了谁,反正我们已经做过了。”
对方坚持不肯调试给我看,我只能深吸一口气,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说:“麻烦你们再演示一次给我看,现在出问题总比现场出问题好。不然,到时候我们拿不到钱,你们也拿不到,大家又何必自找麻烦,是吧。”
“你真事儿!”
“就再调试一遍吧。”
在我的死缠烂打下,张师傅终于同意重新调试一遍,但脸色很难看,工人们也怨声载道的。
十二点的时候,工作基本完成。舞美几个人在放台阶的时候,我在看如如资料袋里的嘉宾资料,突然看到开会时一个嘉宾是坐轮椅的,忙说:“这边台口旁边,再给我弄个斜坡的台阶,要能推轮椅上去那种,麻烦师傅。”
“你们方案里没说要台阶,我不知道。”张师傅一边抽烟一边说。
“方案里是没写,但这嘉宾有个残疾人,你们帮帮忙吧。”
“我们这儿可没台阶,要台阶的话你得加钱。”
“怎么,你们无障碍台阶都没?这个公司里不该有吗?”我急了。
“公司也没。要么你加钱,我们现做。没钱的话可就没办法了。”
张师傅两手一摊,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而我真是恨得牙痒痒。费用是固定的,我当然不能给他,而我好说歹说,他们都不肯回公司去拿。
转眼间已经快一点了,大家都这样干耗着,我说得口干舌燥,终于火了。我一拍桌子说:“不做台阶的话,这活儿我不能给你们结钱!”
“哟,你想赖账啊!”
舞美们互看一眼,都停下了活儿,把我围了起来。他们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我被他们包围在中间,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与无力。
张师傅叉着腰说:“顾小姐,你到底想做什么?刚才自己跑出去,让我们调试两遍,现在又让我们做方案里根本就没有的台阶?现在那么晚了我们怎么做?你是觉得我们闲得慌吗?”
“这是我们工作中的失误,我道歉,但我希望大家一人退一步,把工作做好。”
“你工作好不好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有人坐轮椅的话把他抱上去不就行了,用的着那么麻烦吗你?”
“张师傅,做人有点爱心行不行?如果你瘸了,你希望别人把你推上去还是抱上去?”
“你怎么说话呢!你才瘸了!”
一着急,我就胡说话了,我这样终于彻底得罪了他们。张师傅他们把工具拿在手里,你一言我一语地问候我的母亲,而我也被戳中了爆点,再也忍耐不了。
我言辞犀利地从他们的外表攻击到他们的内心,建议他们小学的思想品德课重上,他们骂不过我,气急败坏之下居然就要动手。
我眼看一个手掌朝我的脸扇来,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可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袭来,耳边响起的是男人的惊叫。
“你小子谁啊,放手!”有人在怒吼。
我睁开眼,见到的是匪夷所思的场景。
王希就好像天神一般降临,抓住了那个男人的手腕,而他的手距离我的脸颊只有不到一厘米。
我呆呆看着王希,觉得他就像是武侠片中,救女主角脱离苦海的剑客一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张师傅急了,带了大家就要冲上去,而王希淡淡一句话就让他们都停下了脚步。
他说:“我是她老板,钱的事情我说了算。”
王希的话成功让世界安静了五秒钟。五秒后,战争继续爆发。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对王希好像有些忌惮,没有用武力威胁他,只是围着他控诉我有多麻烦。他们从我工作期间擅离职守,说到我逼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工作,甚至说我歧视农民工兄弟,而我真是欲哭无泪。
我真想告诉他们,虽然我穿着套装和高跟鞋,但我每个月赚的钱绝对没有他们多,日子倒是比他们要痛苦的多得多。
至少他们没这样的老板吧!至少他们能指着我的鼻子骂吧!我能骂谁啊我!
他们闹了有五分钟,王希终于听懂了。他转过身,果然第一反应就是指责我:“既然知道有个嘉宾是残疾人,为什么不写到方案里?你给大家造成多大的麻烦你知道吗?”?
“可资料不是我整理的。”我小声说。
“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错了,是我的错!那现在怎么办?真的到时候把人家抱上去吗?”我也发火了。
王希看了我几秒,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他挂断电话后不久,张师傅的手机也响了,脸上不情愿的色彩越发浓重。他说:“既然老板发话了,那这次给你们做就做了。”
“谢谢。”王希说。
“可材料都用完了,我们没东西了。”
“连块木板都没怎么可能。”我忍不住说。
“不信的话你自己过来看!”?
张师傅又暴躁了,不断强调是真的没木板了,还说现在公司最后一块木板都被他们带来了,连公司都没存货。
这种事当然不好第二次和对方老总确认,我们又争论了很久,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我们不得不提供原材料。
可现在都1点了!所有店都关门了,到底去哪里找!
“我们最多等到3点,找不到的话就算了。
“好,3点前一定给你找到。”
张师傅下了最后通牒,我咬牙,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耍嘴皮子的时候——他们真的会撂挑子走人。我扭头就走,王希随后跟了上来。我没停下脚步,只听见王希说:“你准备去哪里找材料?”?
“那个……总有办法的。”
“上车吧。”
“去哪?”
“木材市场。”
看着空荡荡的大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王希坐到了他的车子里。
木菜市场门口有很多被丢弃的木材,但都是极小的,我们找了十几分钟都没找到合适的。我越找越心急,时不时看一眼手机,把散落在外的木材都找遍的时候已经一点四十分了,还剩一个多小时。
我无助地看着王希:“没合适的,怎么办?”
“木材没合适的,只能从其他方面下手了。
“怎么做?”
“找类似的东西。譬如说……箱子什么的,可以改造的东西。”
“好吧。”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我们又找了很久,我把我能看到的任何大型的木制品都摆到王希面前,但他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此时已经两点二十了,我们没有时间了。我心灰意冷地回到了王希的车子上,看着窗外,然后居然在路边看到了一个非常大的木箱子。我忙叫:“停车!”
王希疑惑地看着我,但还是停了车。我来不及解释,急忙跑下车,冲到一个小卖部面前,兴高采烈地指给王希看。王希嘴角抽了抽,说:“这个……”
“很合适,是吗?”王平兴奋地问。
“是很合适,但这并不是被丢弃的东西。它有主人。”
“是的,好像是主人用来……放一些垃圾的。”
“你说的垃圾是指这些叠放地整整齐齐的废报纸吗?”王希揭穿我。?
我撇撇嘴,不管他,把废报纸往外搬。王希一把抓住我的手,声音轻而又惊慌:“你要做什么?”
“我要这个箱子。”
“我说过这个是有主人的。”
“嗯。可我们需要它。”
“你这样是偷盗,顾盼。”?
“我们需要它。”
“你这是偷盗!”
“可我们需要它!这事儿违背了你的原则你做不来,我做!我只知道明天的活动必须顺利进行,我不能让嘉宾被人抱上台!就算所有人都说我麻烦、叽歪、脑子有病,我也要做好我的工作!这就是我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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