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斯汀一惊,下意识的一抖,她旁边的李钧觉察到了,既心疼她,又愤怒范畦子能引起她这么明显的情绪来。
范畦子扫过他们一眼,满眼淡漠,如同看陌生人,然后就继续往外走。
于斯汀却在他身后大叫一声:“范畦子,你站住!”范畦子回头,一点表情也没有,看她和看地下的泥土与杂草没什么两样。
李钧不由站到了于斯汀的前面,试图替她遮挡什么。范畦子看他们的样子,笑了。
李钧看他的笑,几乎想冲上去打他。于斯汀却接着喊:“是不是你?范畦子,是不是你找人......你找人要.....”她说不出口。
范畦子冷漠道:“不知道你说什么。”抬脚就往外走。李钧忽然觉得一把火烧到脑子里,他冲上去一脚就去踢范畦子。
范畦子感觉身后风声,他也是练过的,侧身一闪就闪过了。不但闪过,还马上反守为攻,一脚把李钧踹到了地上。李钧捂着肚子在地下翻滚,范畦子不屑道:“为这么个女人争勇斗狠,够没出息的。”说完扬长而去。
李钧还想追他,却哪能追得上。他满头是汗,狼狈难看,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于斯汀哭了起来。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没有泪了,从很久以前,在范畦子对她说“你走吧,我后悔和你在一起了,你不配”时开始。但现在眼泪还是奔涌而出。
于斯汀扶住李钧,李钧把她手甩开了。她愣一下,看着李钧自己踉跄的走在前面。
他们还是去了医生的办公室,询问了基本情况,医生安慰于斯汀不要紧张,很快就会过去。于斯汀喝一大口水,还是觉得嗓子火烧火燎。
于斯汀终于被推上了手术台。李钧目光暗沉沉的守在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斯汀紧张的发抖,医生和护士一个劲安抚她,她还是难以平静,最后医生无奈说:“如果你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可以再考虑一下,毕竟是个孩子,也可以再给他个生存机会。”
于斯汀想:“这孩子不需要生存机会了,他生下来也是受苦。”这么想,她反到平静下来,静静地看着医生的动作。手术终于结束,这个孩子,在他父亲还不知道,他母亲不能主宰他命运时,就安安静静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李钧提出要于斯汀在医院住几天院,观察一下再回家。于斯汀无声的摇头。李钧思考了一下才说:“斯汀,我刚才不是和你发脾气,是被那个混蛋气坏了。”于斯汀点点头。
最后她在李钧的坚持下,在医院多呆了两天。离开医院这天,李钧开车来接她,她上了车,说:“把我送到我小区吧。我准不能一直住你那儿,外人看见也不像话。”
李钧说:“你不是还要看心理医生,住我那儿方便。”于斯汀坚持:“不用了,看医生直接去医生那儿就好了,住哪都一样。”李钧说:“既然住哪儿都一样,怎么不能住我那儿?”于斯汀皱眉:“我自己有家,长期住你那儿算怎么回事?”
李钧再忍不住,握住她肩膀说:“斯汀,我不好吗?我对你,不比那混蛋好百倍?你忘了他,和我在一起好吗?”
于斯汀沉默下来,李钧等她的回答,手心都是汗。
于斯汀终于说:“李钧,我早已忘了他了。我恨他恨得要死。他和我的感情,我想起来觉得像一场梦。可我们不行,我自己生活一团糟,怎么能把你拖下去?”
李钧要表白什么,她打断他说:“而且我们之间的感情,友情也好,亲情也罢,比爱情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长久多了。我们从小相识,这么多年,不要用爱情来玷污它了。如果你和我谈情,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她拒绝的明明白白,李钧咬牙想说什么,觉得话都被她说尽了,他没办法再说什么了。他们难道以后就一直这样?他做她的普通朋友?
哦,她说了,不只普通朋友,包含亲情了。
他很稀罕一个女性朋友的亲情吗?
他还是把于斯汀送到了她自己楼下。也不上去,独自开车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忽然想起,于斯汀晚上一个人睡觉,会不会发生昨晚那事儿?如果她又在噩梦中惊醒,谁来管她?想到这儿,几乎想把车往回开了,马上又骂自己没出息,谁让她非要自己回去住的?不管她了。
于斯汀回到家,看看冷冰冰满是灰尘毫无人气的房间,自己叹口气,一步步打扫起来。
这房子还是爸妈留给她的,这是于斯汀爸妈辛辛苦苦苦胼手胝足建立的第二个家。曾经他们还有一所房子,在于斯汀小时候,被火付之一炬了。
现在这房子小的很,却是她自己的窝。她想起妈妈去世时混乱的场面,她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一个人联系殡葬,一个人办了葬礼。一切都急匆匆的不真实,她忙碌完,剩下一个人,才觉察妈妈是真的走了。
她一整夜独坐在黑暗的出租房里,那时范畦子在做什么呢?他在她最艰难时,带给她的不是安慰,而是更进一步的打击。
他得知她母亲去世,专门赶来她家,醉醺醺的,把一把钱撒到她面前,笑着说:“你妈没了,你怎么不通知我?你以后生活怎么办,这些钱留给你吧,知道你爱钱,不用还。”
她想,他就这么恨她吗?恨得在一个母亲刚刚去世,尸骨未凉之际,就来欺负她的女儿。来专门羞辱她。他变得她都不认识了。当初那五十万变成了她一辈子洗刷不掉的罪名,他让这罪名紧紧跟着她,时刻提醒她。
她那时没有什么力气和他对抗。她只是不停的想,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那五十万和她无关啊。他的父亲也被逼着背井离乡埋骨他乡了啊,为什么范畦子这样不可理喻,这么残忍可怕。
于斯汀在这间小屋里又想起往事,想到范畦子对她的羞辱,心里就充满愤恨。和范畦子的一段感情,她心里后悔无比。
想到失去的孩子,如果范畦子知道了,大概也会说一句“打得好”他也不会想要他们的孩子的。
他觉得她害死了他和吕清芝的孩子,就对她这么残忍的、没有人性的报复,现在他和于斯汀的孩子也没了。他永远也不需要知道了。
于斯汀想起她在医院看到他那副冷漠如同不认识她的样子来,想他报复了她,应该不会再找她麻烦了吧。可他又没完全报复成功,会不会还有后手。
想到那些满身臭气的男人压在她身上,围在她身旁,如同鬼魅的对她笑着。她打起哆嗦来,不知是害怕那些人,还是害怕范畦子的报复。
她哆嗦着看看四周,觉得范畦子冷酷恶意的声音和那些人的调笑声交织在一起,轰响在她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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