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范畦子睡在沙发上,半梦半醒间,听到卧室里传来急促嘶哑的叫声。
声音闷闷的不清楚,却夹杂着伤心的低泣,听起来分外凄冷令人揪心。又有几分可怖。
范畦子连忙爬起来,冲到卧室跟前,门被锁住了,他砰砰的敲着。
声音一声比一声急促,于斯汀从梦魇中醒来。
她浑身瘫软,出了一身冷汗,这才知道自己又做噩梦了。
范畦子还在敲门,一边问:“你没事吧?没事吧?怎么了?”
于斯汀回答没事,她的声音还带着梦中哭泣后哑哑的余音。
第二天范畦子问她:“你经常这样吗?晚上做噩梦。”
于斯汀点头。范畦子沉吟片刻,忽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
过后几天于斯汀的脚好了一点,他们又去看医生。
于斯汀对医生说了她重新出现了幻觉和幻听。
刘医生说:“你最好还是有个人,和你住在一起,陪着你,照顾你,观察你的情况。”
于斯汀说:“已经有那么严重的吗?”
刘医生说:“倒不是严重不严重的问题。而是夜晚本身就让人觉得压抑敏感,会放大一个人的孤单,有人陪着点会好一点。”
刘医生又对范畦子说了同样的话。他说:“她这种情况一个人住太危险,需要有人陪伴,也防止意外的发生。就像这次扭到脚,有人陪着,也许就不会了。下次如果有更严重的情况呢?”
医生又说:“她小时候家里被火烧过,她对火本身就有阴影,这次的火灾又加剧了这种阴影,唤起了他她潜藏的不安和恐惧。现在这种情况,她不能再孤孤单单的,她需要有人陪她住一起。”
她需要有一个人,细致的陪伴,温柔的抚慰。
范畦子说:“医生,我可以吗?”
刘医生眯着眼估量他。
好一会儿才说:“试试吧,解铃还需系铃人。但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态度和言语,不能再有任何伤害到她的地方。”
刘医生说:“你很关键,而你的态度最关键,她有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你起决定性的作用。你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情,你的一言一行都将影响她的情绪和病情发展。”
范畦子忽然觉得责任重大。
送于斯汀回去后,范畦子又提出两人住一起的话题。
他说:“你不是半夜经常做噩梦吗,所以我们最好仍旧住在一起,这样你有什么问题,不是,你有什么情况,我也能及时发现。刘医生也这么说。”
出乎范畦子预料,于斯汀不用他再多说,就答应了,她开口说:“好,这段时间我和你一起,但是,你那所房子我不会住了。”
范畦子连忙说:“没问题,我另外选个地方。”
于斯汀皱眉:“不要你选的。”
范畦子一愣:“那要怎么样?你来选?这也行,你去挑挑看,看中哪套房子,我去买了来。”
于斯汀对他的财大气粗不屑一顾,说:“当然是我选个地方,你是陪我治病,难道不是以我为主,要看我的喜好?但我不需要你出钱,我来出。”
范畦子说:“你有那么多钱吗?”
于斯汀笑:“你觉得我要买一套你那么大的别墅吗,那是不行,我这辈子再辛苦工作都买不起,我只需要租一套小公寓就行。你受不了,可以不住。”
范畦子明白了。她只是租,不是买。那么等她病好差不多了,这套房子就可以随时退掉了。
想到这儿,他又有种奇怪的不痛快的感觉。
他们达成协议,于斯汀就又找好房,再搬一次家。两个月搬了两次家,刚收拾好,就又要搬,也没有办法,现在租好的房子根本没法和范畦子一起住,太不方便,她又非要自己包揽房子的事。
这次的房子是复式的,但每一层不过五十几平米,范畦子看得直皱眉。这么小!
于斯汀看他难为的表情,冷笑说:“你不愿意住进来是吧,那也行啊,由你。”
范畦子连忙说:“怎么会,这房子挺好的。没想到你会租个复式的......”
说到这儿,他忽然想到什么,停住了。
果然,于斯汀接下来说:“你要住进来也可以,你住楼下,我住上面。”
范畦子说:“一楼怎么好住人?”
于斯汀说:“不好住你可以不住啊,回你的大房子去。”
范畦子明白了,她就是成心的,把两人隔开。不过也无所谓了,再怎么,还不是在一幢房子里。
他们重新同居。不过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共同居住,只在同一所房子里,两人像一对室友,于斯汀大早上起床上班,晚上回来,回来后从侧边楼梯轻手轻脚上去,范畦子都察觉不到。
这情景,和范畦子的设想毫不相同。
但算了,范畦子想,实在不行,他住一阵就搬回去。
但范畦子一直住了下来。他没想到的,他在这间小房子里,留下了最深刻温暖的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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