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不能放过

第二天一早，李钧给她打电话，问她晚上休息的怎么样。她说：“还好。”其实她一夜未眠。

李钧说：“我给你联系好医生了，你想什么时候去？”于斯汀想起昨晚那可怕的幻听，忙说：“就今天就行，医生方便吗？”李钧说：“方便，医生说随时都可以。”

他便接了她去医生的诊所。于斯汀说：“其实你把医生的号码给我，我自己约医生就行，你也有工作，不用这么一直陪着我。”李钧说：“斯汀，你一定要和我这么生分吗?是因为我昨天在医院和你发了脾气，还是因为我昨天对你表白了。”

于斯汀说：“我怕我事太多，太占用你时间，你以后就烦了。”她想：“再好的朋友也有忍耐的底线呀。”

她不接受李钧的感情，却占用他的时间，接受他的关心和陪伴，迟早要出问题的。

李钧认真地说：“不是，斯汀，你想太多了。我永远也不会对你厌烦。你不用心里有负担，你不接受我，不想和我谈恋爱，我就专心做你的亲人好友。你爸妈都不在了，我就做你唯一的亲人。我们永远都不谈清说爱。”

他给于斯汀吃下一颗定下丸。于斯汀内心感动，他和范畦子真是半点不同。

他们到了诊所，李钧陪于斯汀进去简单和医生招呼，就出来了，留于斯汀一个人和医生在心理治疗室。

过两个小时，于斯汀也出来了。李钧迎上去问：“怎么样？还适应吗？”

于斯汀说：“还好，我觉得聊完轻快不少。”李钧放心说：“那就好。”

但其实并非如此。

于斯汀和范畦子多年纠葛，她内心灌满范畦子各种伤人的、恶毒的话，这心理阴影非一天落

下。冰冻三尺，哪有好转的这么快的。和医生的交流，更让她想起不愉快的、满是丑陋伤疤的过去。

医生又给她开了药，她担心会吃出副作用来，医生劝她不要担心，剂量都有严格把控，而且她已经出现幻听，不吃药是不行的。

她内心嘲笑自己毛病越来越多了。那些她年幼无知时以为文人天才才患的病，万想不到自己竟然得了。

他们沿着雨后湿漉漉的马路开回去，李钧打开车窗，湿润清新的空气进来了。

于斯汀吸一口，她觉得自己如同活在地下阴暗的桥洞，好久没有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李钧沉吟着，似乎想说什么。于斯汀问他：“怎么了？”李钧说：“那些对你不轨的人，被拘留了几天，已经放出来了。”

于斯汀惊讶道：“这么短？”李钧说：“警察去的时候，我带你离开了。那些人不肯承认，警察没证据，就以扰乱社会治安为名，拘了几天。”

于斯汀觉得脑袋里那片黑影更重了。空气也一下变得潮湿粘腻，让人窒息。

她说：“就拿他们没什么办法了吗？”李钧说：“有办法。”于斯汀问：“什么办法？”李钧说：“唯一的办法是你出来，指证那些人。”

于斯汀沉默一下，说：“不是还有保镖吗？他们不都你的手下，不能出来做证吗？”

李钧说：“那些不算数，没有受害人，第三者不能代替指证，还是得你出来。不过......你还是别去了吧。那几个人我打听了，就是普通混混，还不如我找到他们，教训一顿算了。”

于斯汀问：“能把他们都切了吗？”李钧一愣，说：“你怎么......”

于斯汀说：“不能就算了。我必须得不能放过他们，要不然我心里平衡不了，我恨得要命你知道吗？”

李钧问：“那你准备站出来？斯汀，到时候那几个混混本来也没成事，判个强奸未遂，也判不了多久。你闹一场，对你自己名声也不好。得不偿失。”

于斯汀听他说“强奸”两个字，身子又一僵，然后说：“这不是得失多少的事。就算判不了他们强奸，还有绑架、非法拘禁呢。”

李钧觉得她异想天开，不以为然。

她接着说：“李钧，你不是我，不是当事人，你不明白的。我也不怕什么名声了，我现在还怕什么？”

李钧看她破釜沉舟的样子，暗自心惊。

于斯汀又问：“那几个人什么都没交代吗？”李钧说：“你知道这些老油条，没有证据什么都不吐的。我后来查了查，他们全部都是外地人，在工地上做活的。活做完了，他们当天结算了工资，预备第二天一大早就回去的。火车票都买好了。”

于斯汀说：“所以当天有人找他们，他们就准备干完坏事就走，反正都是外地人，又没有固定做活的地点，走了以后谁也查不到他们，更查不出后面的人来。"

她说着，语气又愤恨起来。显然那个背后的人，更让她深恶痛绝。

李钧不由想：“范畦子真的做这事啊？他可太狠了，怎么也算是好过一场，纠纠缠缠也这么多年了，真能做出来。”

他不由问：“斯汀，你当初和范畦子是怎么回事啊？他为什么这么恨你？”

他以前见过范畦子几次，他看范畦子趾高气扬的样子不顺眼很久了，可还不知道他和于斯汀结仇的根源在哪儿，以前问过她，她并不愿意多讲。这次李钧再忍不住了。

于斯汀不说话，不想再回忆往事。那都是她大学毕业那年的事了。

李钧只好又问现在：“这次闹这样,纯粹因为你推到她女朋友的事？”

他想，这可太有意思了，于斯汀推倒范畦子怀孕女友的时候，肚子里也怀着他的孩子，两个女人，同时都有了他的孩子。

真是，不知道叫人怎么说。

不过他范畦子却压根不知道于斯汀也有他孩子，于斯汀已经把他打掉了，再也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一个他们的孩子出世了。

李钧感觉一阵快意。

于斯汀却说：“吕清芝不是我推倒的。”李钧一惊，问：“怎么回事？那你当初怎么不说？你怎么不告诉范畦子不是你干的。”

于斯汀想起当时情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