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畦子好多天不见人影,似乎就此撤出了于斯汀的生活。
她把范畦子的东西打包,准备找时间寄给他。
甚至她已经开始考虑退了这套房子,换个单层的,她当初选这个房子,不过是为了和范畦子的生活区隔开而已,现在一个人,没必要住这套房了。
不过他给她买来的小狗......她瞅一瞅在地下乖乖地卧着晒太阳,尾巴不时一扫一扫的小狗,想,狗还是要留下,它是个活物,和她处这么久,也是个伴。
李钧知道了范畦子离开的消息,虽然掩饰着,还是在平静中露出一点喜色来。
他说:“斯汀,以后我陪着你就好了,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好吗?让我照顾你,你放心,我不会像范畦子这样反复无常的,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一个人太累了,让我陪你好吗?”
于斯汀沉默一阵后说:“谢谢你李钧,你让我考虑一下。”
和李钧生活在一起,以朋友的名义,太怪异了。于斯汀考虑过后,还是算了。
于是她再次一个人生活,一个人看医生,形单影只中,竟然有点不习惯了。
她再一次体会到,她还是需要人陪的,她不是天生就喜欢一个人的。对感情,就算不能称之为爱情的感情,在失望和绝望的几次交替中,人竟然还能不断生出希望来。
只是范畦子再次让她失望了。
她的病情在这样的打击中又开始反复。那天范畦子压她身上,又让她不禁回忆起那个可怕的夜晚,那些压在她身上污浊的男人。
她又一次怀疑,到底那个指使人侵犯她的幕后元凶,是不是范畦子。
她前面有段时间,已经反复在想,是不是一开始先入为主,冤枉范畦子了。
现在想到范畦子又想强迫她,她不由得再次怀疑起范畦子来。
也许他根本就觉得这没什么呢,他根本就觉得这不算是对她的伤害呢。打小呼风唤雨的生活,和被人追捧出来的狂妄,培养出了他异于常人的奇葩脑回路。
也许他真的残忍报复她后又来若无其事的和她相处呢?
说不定他真会这样的。
在这样不祥的猜测中,她本来已经缓解的情绪问题,又开始加剧。
范畦子在时隔一月之久后,接到了刘医生的电话。
他第一句话就说:“于斯汀的病情加剧了,失眠加重,幻听也再出现了。她填的资料里,紧急联系人是你,我们只好再找你了。”
他后面还说了什么,范畦子已经没有注意了。
他马上想:“竟然加剧了!那么她怎么办?她再控制不住情绪,晚上再做噩梦怎么办?”
他听到刘医生问:“你要来看她吗?或者你不想管了,我们会征求她同意,让她重新换过联系人。”
他马上说:“我这就过去。”
开玩笑,于斯汀的情况,需要有人在旁陪伴照顾,他不管了,于斯汀可依靠的,岂不是只有李钧了。
范畦子在失踪许久再次出现。
他没有任何招呼就离开她,又没有任何预兆的出现了。
于斯汀压住复杂感受,冷漠的看他,问他:“你又来干什么呢?”
范畦子叹息说:“于斯汀,我对你投降可以吗?”
于斯汀疑惑:“你什么意思?”
范畦子想,他能有什么意思呢?他现在对她,软不得,硬不得,他不能放下她,忘掉她,将她弃之不理,只好将她看紧一点了。
以后他紧紧监控着她的行踪,希望再也不要看到她和白与霜有任何联络或瓜葛,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刘医生对范畦子提出郑重地告诫:“你不能这样反反复复,来来去去,你自己是没有什么,不对你造成任何影响,可你要想一想被你这么对待的人。情绪脆弱的人,最怕的就是你这样,忽冷忽热,她的情绪也随着你的态度起伏拉扯,对她的问题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范畦子有苦说不出,他又不能和刘医生说,我是有理由的,是她先对不起我的,我已经迁就容忍她到极限了。
这些情感纠葛,乱七八糟的状况,只能在它发生后去处理它,而不能诉之于口,太难堪了。
刘医生又说:“她这次病情反复,和你突然消失有关,重新适应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去处理情绪,对她现阶段来说,还是有点难。但我觉得她似乎还有什么,应该还有其它原因,让她这次情绪崩塌,但她心存疑虑,不肯直接说出来。”
范畦子愣住,说:“还有什么原因?”
刘医生说:“我的观察,她一直都有事情,是她觉得比以前和你那些事,更难以启齿的,让她更加深受打击的,按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对我也挺信任了,但她对这事仍然讳莫如深,可见这事非常严重。”
范畦子沉吟,于斯汀还有什么事,是他所不知道的?
他又暗自苦笑,她和白与霜之间的纠缠,他不就不知道吗?
换了以前,遇到这种事,他哪能这么憋屈,就这么自己又回来了。
换了现在也是,如果对方不是于斯汀,他不剃掉他们几根骨头,他就不姓范了!
可于斯汀就是他的克星。
两个人相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而他因为投鼠忌器,在和于斯汀的相处中,一步步改变,一步步步后退,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她压倒了。
虽然任何外人看来,他足够强势霸道,怎么可能有人能压倒他。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业已失去主动。
于斯汀就像一根苇草,看着纤细,却坚韧难折。他霸道,她却只吃好,不吃坏,她比他更寸步不让,这一点,恐怕连于斯汀本人都未能察觉。
最后刘医生要求他仔细关注她细微的情绪波动,预防问题发生。一向只注重自己感觉,对他人漠不关心的范畦子,开始更加往敏感的方向发展。
于斯汀的治疗,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次洗礼。
范畦子不请自来,又住进于斯汀的家。幸亏东西还未搬走。
于斯汀也不赶他,只是冷冷的注视他自己把于斯汀打包起来的东西再拿出来,摆放好。
范畦子觉得,他们好不容易已经缓和一点的关系,又重新回到冰封。
他们无声的在同一空间呆一会儿,于斯汀不发一言的上楼了。
从此,以后很长时间,她对范畦子都视而不见。如同他是一个寄居在她家的房客。
于斯汀不和他交流,范畦子也需要时间调适自己的心情,不想太对于斯汀上杆子的热乎,两人面上都冷了下来。
但范畦子每天都在小心观察她的情绪。
他对自己破罐破摔了。于斯汀这样,他还是关心她,放心不下她,他能如何呢?他也没有办法。
终于有一天,他们这种微妙平衡被打破了。
于斯汀最终决定不去横平市,毕竟她的心理问题在刘医生这儿治了这么久了,贸然去外地,来回折腾,治疗免不了要受很大影响。
但她这段时间情绪极不稳定,她也没有出门找工作,这时情绪稍稳,她心里又开始焦虑新工作还没着落,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坐吃山空,看钱一点一点少下去,是很可怕的感受。
范畦子不了解她这种生活重压下带来的不安全感,只是感觉到她焦虑的情绪。她的工作资历是有的,但年龄卡在尴尬的地方,相比同样经历和年龄的男性,找个双向满意的,简直难上许多。
她找一天工作,回来后步履疲惫,上了楼,就往沙发上一瘫,范畦子悄悄的跟上去,看看她,她看起来困顿不堪,连他在注视她都没有发觉。
终于范畦子在她又一天满身疲累的回来后,说:“你为什么一定要再找同样的工作呢?你以前工作时间长常加班还压力大,这次换个轻松点的不行吗?”
于斯汀惊诧地看着站在楼梯口、端着一杯水的范畦子。似乎没想到范畦子打破沉默,来找她说话。
范畦子将水放在沙发旁的桌子上,说:“斯汀,你这么压力大,我看着都不忍心,换个别的工作不好吗?”
他压根没提让于斯汀去他的公司,他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于斯汀的炸点。
他看于斯汀要说什么,又急急声明:“我可不是干涉你的工作,不是看不起你原来的工作啊,我是怕你太累了,对身体也不好。”
于斯汀即使在冷战中,也有点被他的话弄得啼笑皆非。
他生怕她误会的口气,大概也是被她以前的争锋相对、无数次因她的工作性质争吵而弄得警惕敏感了。
范畦子以前哪会这样。
他的脾气,也算是被她给磨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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