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打架

那是段默的手机。

段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翻身起来。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温暖的光，段默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名字在反复出现。

“柳叶！”

只是当他打开手机时，却意外的发现手机进程停留在备忘录界面上，并且还留着一行字。

“门没锁，快跑”

段默怔住了，他借助手机的微光终于分辨出周围的环境，这间屋子似乎是个杂物间，面积并不大，房门就在他面前不远处。

他靠近门口，轻轻推了一下，果然没有上锁。

“天降神兵？”段默大喜过望，不过眼下的当务之急并不是逃命，如果毕老板真的是妖怪，他就必须通知柳叶。

他的手机时柳叶给的，里面目前只有柳叶一个人的号码，他迅速拨出，等待着柳叶接听。

“嘟——嘟——嘟——”

在嘟嘟了一万次之后，柳叶终于接起了电话。

“歪？！”柳叶的声音听起来无比欢快。

“柳叶！是我！我好像遇到妖怪了！”段默悄声说道，“你快来救我！”

“现在是私人时间！不谈工作！”柳叶痛快的拒绝了段默，随即就要挂断电话。

“等等！”段默早就料到柳叶会是这种回答，他隐约从电话里听到工地打桩机的声音。“你现在在哪儿？”

“工地啊。”施工的声音很响，但柳叶的嗓门更大。

“去工地干什么？！！”段默简直要气哭了。

“偷点东西卖，不然拿啥还钱？”

“你还知道还钱？老子的小命现在就在你的债主手里！”

柳叶理直气壮，“所以我要多偷些钢筋去卖啊！对了，我还打算偷一辆挖掘机……”

“够了！”段默愤愤的挂断电话，“老子就知道指望不上柳叶！”

他回头看了一眼，若依还在熟睡之中。

“事到如今，只有靠自己啊。”段默叹了口气，轻轻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依旧寂静，这间杂物室和毕老板的办公室离的并不远，他踮着脚一点点向办公室靠近——也许他能像画皮里的书生一样，从门缝里看到毕老板卸下伪装，露出妖怪的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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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叶星推开椅子，不自觉的后退着，“如果我死了，叶家绝对不会放过你！就算你是妖怪也不行！”

“我好怕啊。”毕老板轻笑，拿起了刚才打晕段默的那根棒球棍。“蚂蚁用什么去威胁大象呢？”

“我——我是青城男子组轻量级格斗冠军！”叶星彻底慌了神，“而且我已经——已经联系了除妖师！他们很快就到，你打不过他们的！”

“除妖师？”这三个字触动了毕老板敏感的神经，他干瘦的脸变得有些扭曲。“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啊。”

叶星勉强一笑，但任谁都能看出她色厉内荏，如今只是强撑。

“当然了！我认识的除妖师可厉害了！”

叶星倒没有完全胡说，她已经打通了段默的电话。

“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

一阵铃声从门外传来，打破了叶星与毕老板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来的这么快？”叶星心里一喜，直奔向办公室的大门，拉开门的一瞬间，果然看到了段默。

“段默！”叶星现在恨不得在段默脸上啪叽亲两口，这个男人对于她简直就是天降神兵！

“怎么样！”叶星神气了许多，她转头看着毕老板，语气中充满得意。“他就是除妖师！”

只是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段默难堪的脸色。

“他？除妖师？！”毕老板强忍着笑意，“喂小子，你醒的挺快啊，是怎么逃出来的？！”

段默深深吸了口气，强行忍住暴揍叶星一顿的欲望。

事已至此，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你果然是妖精吧？”段默捏紧了拳头。“真是嚣张啊，居然敢混进人类的世界。”

“我当然是咯。”毕老板也放弃了隐瞒，因为他从面前这对男女的身上，实在感受不到任何威胁。“你小子还真是除妖师？哇……这么弱的除妖师，我还是第一次见啊。”

“喂，他好像不怕你啊。”叶星发觉有些不妙。“要不咱们就这么算了，鸣金收兵回家睡觉？”

“没关系，”段默捏了捏拳头，“除妖师可从来不会对妖精屈服。”

话虽如此，但段默心里也没什么底。毕老板身材瘦小，看上去连自己的一拳都扛不住，可他居然没有任何惧意，这实在太反常。

“小伙子挺有志气的嘛。这样说来，那个叫柳叶的也是除妖师咯？”

“她？”一提起柳叶，段默就一肚子气，“她只是个废物！”

毕老板听到段默这么说，心里更高兴了。他本来还有些忌惮柳叶，毕竟下作的除妖师们最喜欢集体行动，可现在看段默的口气，柳叶显然不可能再出现。

一对一的话……他用一根手指就能按死段默。

“既然我们知道了彼此的身份，那就动手吧。”毕老板深知妖怪和除妖师之间向来没有谈判的余地，“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音未落，人已动！

办公室里的空间并不算大，段默一个垫步就已经冲到了毕老板身前，接着前手直拳加后手勾拳，直奔毕老板的面门而去。

毕老板不闪不躲，只是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哼”。

“砰！”

段默在拳头与对方脸颊相遇的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张脸简直就是皮包骨头，段默感觉自己的指关节像是打在了一堵墙上，骨裂的剧痛立刻传遍全身。

“继续啊。”毕老板掂着手里的棒球棍，满脸的不在乎，仿佛这具身体根本不属于自己。

“我去，你就是传说中的铁头娃吧？”段默不信邪，挥起另一只拳头砸向毕老板的脸。

“砰！”

又是一声闷响，段默再次败下阵来，他的两只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疼的段默直跺脚。

“喂……你加油啊！打死他！”叶星见段默这惨样，心里无比焦急。

“别废话！”段默回头骂道：“你不是青城格斗冠军么？还tm是男子组的，你倒是帮忙啊！”

“老娘的冠军是tm买的！”叶星情急之下爆了粗口，“我堂堂青城第一富家千金，怎么可能和一群汗臭男人肉搏？！”

“真tm有道理！”段默愤愤回答：“那你就和我这个汗臭男人死在一起吧！”

毕老板笑的更加猖狂了，那张脸好像不能承受如此夸张的表情，已经显得有些变形。

“丑陋的人类，”他拎着棒球棍，一步一步走了过来，“颤抖吧！”

“呸！”段默站直了身子，用自己健全的脚踢出一个鞭腿，这次的目标是毕老板的肋骨。“这么中二的台词也亏你能说出口！”

“砰！”

段默和毕老板的第三次交锋，又是转瞬即逝。

在段默的脚背抽到毕老板肋骨时，毕老板的棒球棍也和段默的脸发生了亲密接触。

和前两次一样，毕老板的身体纹丝未动，段默的鞭腿除了对自己造成巨额伤害之外，没有任何作用。然而毕老板的棒球棍却是结结实实抽在了段默的脸上，巨大的力道震得段默眼前一黑，直接摔倒在地。

“除妖师？”毕老板冷笑，“就这点本事？”

“放屁！”段默还在嘴硬，他的脸肿的像个馒头。连续吃了三次亏后，段默终于学聪明了，他慢慢爬起来，趁毕老板嘲笑他的间隙猛地向前一扑，直接将他推到了墙上。

毕老板的身材瘦小，段默全力的一推几乎将他身体推飞出去，他的脊背与墙壁重重的撞在一起，整栋楼都跟着一震。

毕老板没想到段默会如此剧烈的反抗，这一下对他造成了不少的伤害，好在段默的脚上疼痛难忍，重重的撞了他一次之后，就再没有后招。

“不错啊。”毕老板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震的错了位，干瘦的脸上泛起了血红色。他努力平复呼吸，笑意开始变得勉强。“斗志很充足嘛。”

段默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两只手和一条腿都已经出现了大片的淤青红肿，基本丧失了直接进攻的能力。

柳叶说过多次要对段默进行专项训练，可到现在段默还没有学到过任何对付妖怪的招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依靠自己的格斗技与对方死斗，然而对方可是妖物，是超出常理的存在，武技怎么可能干掉对手呢？

“老妖怪倒是挺硬的。”段默的嘴角不断淌下鲜血，虽然段默的脸皮很厚，但也难以正面和棒球棍硬拼，再被毕老板击中一次的话，段默恐怕就无法再站起来了，头部连续承受重击后，致死的几率是不断翻倍的。“不过作为妖怪，你不可能只有这点本事吧？如果只会依靠身体的力量，那和畜生似乎没什么区别。”

“这句话该对你自己说才对吧？”毕老板眼神里难得的露出一丝疑惑，“作为除妖师，居然想靠那对无力的拳头战胜我？你是在嘲笑我么？”

段默瞪着眼睛，“不靠拳头靠啥？”

“你的能力呢？！”

“哈？！”段默想了想，恍然大悟，“哦——我是新手，没有能力。”

毕老板闻言，重新打量了段默一遍，“你在逗我吧？那你凭什么跟我打啊？”

“呵——tui！”段默一口血水吐在毕老板面前，“你也不算太强嘛，甚至不敢空手和我打，街头的小混混都比你厉害！根本用不着什么狗屁超能力就能干掉你！”

“啊……”毕老板闭上眼睛，像是看到了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到底该说你什么好呢——你这样的除妖师，也只能走到这里了。”

一边说着，毕老板将自己手中的棒球棍扔在了地上。

“我到现在，连十分之一的实力都没有用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