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无功而返

“就算再怎么拜托我，我也很难办到这种事啊……”

两小时后，段默和柳叶已经沿着街道，逛遍了好几个街区。

天命的众人以利民大厦为中心，一圈圈向外扩散寻找，按照柳青山的说法，乔裕不管用神秘手段控制浮游，都一定会留下异常的灵力痕迹，然而调查从清晨一直持续到傍晚，柳叶也依然没能感觉到任何灵力波动。

段默渐渐对于这种手段产生了质疑，他觉得自己做的工作更像是走街串巷发传单的，而不是意气风发的除妖师。

柳叶倒是对这种行为习以为常，整整一天的调查丝毫没有让她感到乏味——相反，她边走边吃，在所有的路边摊都留下了自己的身影，度过了十分美好而又充实的一天。

“你呀，还是太年轻。”在段默表达了对工作的厌倦之后，柳叶如此说道：“假如每次除妖都能这么安安稳稳，那我睡觉都能乐醒了。而且只有前期多多获取情报，日后动起手来才能稳操胜券啊，这就像抓小偷——抓捕只是一瞬间的事，枯燥的调查才是常态嘛。”

“好吧，算你说的有道理。”段默悻悻答道，走了一整天，他的脚底都快起泡了。

好在此时柳青山终于发来了消息，通知众人解散，今天的调查到此结束。

“看来其他人也没有什么收获啊。”柳叶看了一眼手机，“其实柳青山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太大希望吧。”

“那明天还要继续么？”段默惴惴不安。

“不必了，明天放假。”柳叶耸耸肩，“无论是知秋或者张大师，总部的这些人效率都比我们高的多，既然他们都没有什么收获，这就说明利民大厦周围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了。接下来的行动就交给总部吧——如果他们需要支援，会提前通知我的。在总部有新的发现之前，你可以好好休息几天。”

“休息么……”段默想了想，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休息的必要——没有人约他，他也没有什么爱好。

柳叶伸着懒腰，望着天边越沉越低的夕阳，“总之我是要好好睡个懒觉了，至于你呢——明天只要别打扰我清梦，做什么都好。”

“我才是主人啊……”段默腹诽。

然而让段默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清晨，居然真的有人约他出去。

次日早上八点，段默本来打算和柳叶一样舒舒服服的睡个懒觉，可短信的提示声早早的把他吵醒了。

他睡眼惺忪，本以为又是中国移动催自己去交话费，可一看发信人，立刻清醒了过来。

“你今天有时间么？可不可以陪我去逛街？”

这是来自若依的短信。

段默打了个激灵，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望着从护栏里透进来的晨光，他用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

他，段默，生平第一次，有女生约自己！

想明白这件事之后，段默的心脏开始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他虽然对于若依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但若依毕竟是个女孩子，而且是个十分漂亮温柔家世极佳的女孩子！

试问这样的女生主动约自己逛街，谁会不心动呢？

更何况段默还是个单身二十年、完全没有任何感情经历的钢铁直男！

于是面对这样的好事，段默第一时间选择认怂——他从没经历过和女生约会，虽然经常和柳叶、叶星单独相处，但那完全是为了除妖，根本不掺杂任何感情因素。而若依约自己，显然有些暧昧……

他紧紧捏着手机，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转圈，不知如何回复。段默此刻比当初参加青城格斗联赛还要紧张，比面对浮游还要害怕。

“我不是说了嘛！不要打扰我睡懒觉啊！！！”

段默局促的踱步吵醒了柳叶，她将头埋在被子里，“你在干啥？”

“若依……约我出去逛街。”段默小声回答。

“那你赶紧滚啊！”柳叶还没清醒过来，大脑仍然被起床气支配着，然而几秒钟之后，她猛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瞪着眼睛盯着段默：“若依，约你，逛街？！”

“对。”段默傻傻的点头。

“哎哟，你小子出息了啊！”柳叶掀开被子翻身而起，“我看看？”

段默老老实实的将手机递了过去，这条短信只有十几个字，但柳叶反反复复看了五六遍。

“我觉得她可能是发错了，”段默忽然一拍手，“也许她是发给屈不折屈大少爷呢？而且看短信的语气，她也不是很热情……”

“你懂个屁啊！这种约会短信在发送之前一定会再三确认，怎么可能发错！”柳叶把手机一丢，“赶紧给老娘梳妆打扮起来！人家女孩子肯主动约你，就已经放下了所有的矜持，你还要人家怎么热情啊！”

“可是……我还没答应要去啊！”段默没想到柳叶比自己还兴奋。

“你还打算拒绝？”柳叶瞪着段默，段默感觉自己只要敢说个“不”字，柳叶绝对会吃了自己。

“我只是……”

“只是个屁！你一个没文化没本事的穷小子，人家能看上你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柳叶冲进卫生间，一把抓起段默的牙刷，把它塞进了段默的嘴里。

“所以我才不敢去啊！”段默大喊。

“天鹅都主动来找癞蛤蟆了，癞蛤蟆居然要逃跑？”柳叶又将段默的脑袋按在水龙头下面，把洗发膏像不要钱似的挤在段默后脑勺上，“看老娘给你弄个时尚的发型！”

段默脸上全是泡沫，嘴里还叼着牙刷，只能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我早就发现那小妮子对你有意思了，上次你带她回来，她看见我的时候那个眼神——早就出卖了一切，哼……”柳叶像是意气风发的将军，而段默则是她手下的小兵，如今小兵要去打一场硬仗，她这个做将军的自然要好好为小兵拾掇一番。“虽然不知道人家为啥能看上你，但这也说明了——就算再差劲的人，只要加入了天命，都是一条好汉！”

“这和天命有个屁关系啊！”段默反驳。

“闭嘴！”柳叶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将段默满头的泡沫全部冲掉，“一会儿你去找叶星，让她给你准备一身行头，顺便给你配辆豪车！咱们可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了天命的脸面！”

“我说了啊，根本和天命没有关系嘛！若依又不知道妖怪的事情！”

柳叶连段默的半个字都听不进去——她现在如同要嫁女儿一般，开心极了。

“算了，还是我去联系叶星吧，她的审美有些太暴发户，别到时候吓到了若依。”柳叶一边说着一边将沾满泡沫的手在睡裤上抹了抹，接通了叶星的电话。

简要说明了情况之后，电话那边的叶星也十分激动，甚至问段默需不需要直升机空中支援，

“你们神经病啊！”段默大喊，“我只是去见若依，又不是和妖怪打架！”

然而这两人并不理会段默，反而热烈的讨论起来，不一会儿就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半小时后，叶星已经提着一套西装来到了段默家楼下。

天命作为一个军事化组织，向来拥有着可怕的执行力，叶星显然完美的继承了这一点——她见到段默二话不说就把西装套在了段默的身上，然后掏出一瓶男士香水，无比细致的喷在段默的袖口上。

“我为你选了红色的领带，比较符合你的气质——香水选择了东方香型，会给若依带来一种温情神秘的感觉，正好搭配你含蓄内敛——实际是怂包软蛋的性格——还有这块手表……”

叶星喋喋不休，和柳叶二人配合着将段默打扮成型男。

“我觉得别折腾这些了……我就算穿上龙袍，也不像是皇上啊！”段默受宠若惊。

“胡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千万不能让女方看轻了！”叶星道。“你可代表了我们天命！”

“不是说了嘛这和天命没有关系……”段默不知该如何拒绝热情的柳叶和叶星，但不得不说的是——当段默打扮完站在镜子面前的时候，他自己都被震住了。

剑眉入鬓，目若朗星，笔挺的西装严丝合缝的贴在他身上，裤脚和袖口的误差甚至不超过一毫米。

“不错，总算有个人样了。”叶星点点头。

“这岂止是有人样啊！”段默吐槽，“就这身行头，说我是全国最杰出的青年企业家都可以了吧！”

柳叶击掌，“没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咱们天命都是天之骄子！”

“可是……”段默觉得自己现在完美的诠释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含义，“若依又不是没见过我……这样搞会不会太夸张了？”

“不夸张，”叶星又掏出一把车钥匙塞进段默手里，“我这次开来了一辆迈巴赫，配上这辆车，能让你彻底变成一个商界精英。好了，准备上战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