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茱萸看着她让颜胜雪又欲作呕的模样,心里也很是内疚,可她一想到谢瞭远正满眼期待地在大堂饿着肚子,她就不得不咬咬牙,下定决心在自家大姑娘面前娇嗔着请她帮忙了。
吴茱萸半蹲下来,素手攀着颜胜雪的膝盖和手臂,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撒着娇乞求道:“我知道您炒的恶心了,可是今夜这位食客,我是一定想接待的。您教我怎么做就好,我亲自炒,不劳烦您上手,好不好嘛?”
颜胜雪被吴茱萸的言行举止惊到了,她垂头,看着吴茱萸皓腕上那一只细镯,上面的铜片和去掉响珠的铜铃正随她皓腕的摆动而撞在一起,颜胜雪立刻就了然了这小丫头的心思。
颜胜雪仰头笑道:“是谢大郎君来了?”
“嗯!”吴茱萸面露一丝赧色,但不曾相瞒。
“他想干嘛?”颜胜雪问,“吃凤凰骨?”
“嗯!”吴茱萸轻咬下唇。
颜胜雪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宠溺又无奈地点了点头。
“大姑娘最好啦!”吴茱萸如获至宝地朗笑起来,蹦跳着出去杀了鸡、剔了骨,拿着鸡骨架走回小厨房。
颜胜雪见她竟现去杀鸡,就知她今日是急不可耐地要做这道椒香凤凰骨了,于是颜胜雪略忖了忖,还是将该备料和炒制的方法步骤逐一给吴茱萸说了个清楚明白,等吴茱萸确定自己记好了,颜胜雪才负手站在一旁。
“好似与平日您的做法不同。”吴茱萸踌躇着,觉得颜胜雪教她的步骤与平时不一样。
颜胜雪巧笑嫣然,自信地拍了拍吴茱萸的肩头:“你只管照我说的做,不好吃算我的。”
“嗯!”吴茱萸相信颜胜雪一定另有深意且不会骗她,立刻照着颜胜雪所教授的方法付诸行动了。
颜胜雪劳碌了一天,此刻总算是能和谢听雨、杜彦隆、藿香一起坐在案边吃着做好的雪霞羹和通神饼,几个人也看着吴茱萸勤快地前后左右地忙碌起来,等她们晚膳吃完了,吴茱萸竟也不觉得饿,就专注地炒着那鸡骨架。
杜彦隆吃得撑,打了两个饱嗝,又想到那日他哭闹撒酒疯吐了藿香一身,出去正要帮藿香洗衣服,藿香与他相视而笑,本要制止他帮着洗衣裳,颜胜雪却拦住了藿香,示意不必去跟杜彦隆客气。
而谢听雨则是跑到大堂去与长兄聊天,还怕他饿着,便带了些雪霞羹和通神饼去给他先垫下肚子,岂料谢瞭远却在听说吴茱萸亲手做起了椒香凤凰骨时,执意说要等吴茱萸一起吃晚膳。
谢听雨拦不住他,兄妹俩就又闲聊了两刻的时辰。
吴茱萸此刻才在小厨房炒完鸡骨架,装好盘后,又从锅里拿出单独留出的两块,放在颜胜雪这师傅面前:“做法虽然不同,但最后似乎看起来跟平日的椒香凤凰骨没有太大区别,婢子粗笨,还不知好不好吃呢……您尝尝?”
颜胜雪见吴茱萸如此上进细心,还知分出来两块给她尝味道,她也欣慰不已。她也不客气,夹起一块尝了才评:“嗯,不错,就是炒的时候你翻炒得不够好,鸡骨架各个部位受热得还不够均匀,芫荽的异香和麻椒的辛辣没有完全激发出来,没和这一半的鸡骨架融合好,这样就会造成一半鸡骨架椒香四溢,一般鸡骨架味道寡淡。”
一边教授她,一边也用手比划着给她讲解,吴茱萸也听得很认真。
“可是与做法与平日不同有关?”吴茱萸疑惑道,“从前好似不见您炒这么久。”
颜胜雪颔首道:“是与做法不同有关。这鸡骨架在平日备料的时候,都是用香料和葱姜蒜这些祛除腥气的东西一起熬煮很久的,那熬煮的火候就得是人细心平和的时候才能控制得了的,藿香就比你要稳重,所以这些功夫我教授给了她,她做的就很好,可是你今日才杀了鸡,就立刻要剔骨做这鸡架,实在要得急,你小丫头心里是浮躁得很,我见你心不沉、气不定,没法教你掌控好熬煮卤汁的火候。可我答应了教你,就知你今日是一定要做这椒香凤凰骨的,我不想扫你兴,也想帮你这个忙,所以我教你在备料的时候,就改了做法。”
吴茱萸虚心笑道:“原是如此,还请大姑娘赐教。”
颜胜雪道:“改了做法是因为卤煮的时间太久,咱们等不了那么久,是以,我们只能先用葱姜、莳萝籽、清酱油、绍兴黄酒、麻椒碎末将斩切成块的鸡骨架泡上两刻,我们方可节省时辰,且最大限度地减小腥气。但这样腌泡的做法容易使鸡骨架上的连骨肉的肉质太过松散,所以我们只能再以油烹代卤熬,将去了腥的鸡骨架下油烹,控沥出血水的同时,肉质也会因受热而更为紧实,鸡骨架也因经过油烹而更香,但之前那种做法的麻椒香味就会减弱,且在大火炒制的时候,由于肉与骨碰过油会更加紧密相连,那芫荽和麻椒的味道就更不易沁进去了。所以,我们要将麻椒粒也碾碎为末,再用大的火力和添加更多芫荽、麻椒末、麻椒油一同炒制,且要翻炒均匀,等芫荽的异香、麻椒的辛辣完全浸入裹满了豆豉的鸡骨架中,我们出锅前再添一点点私酿的香醋,这样炒好的鸡骨架就很好吃了。”
吴茱萸立刻会意道:“如此做法虽然多了道要研磨麻椒粒的功夫,但优点也很显著,咱们省掉了熬煮卤汁的时辰,这样短时间内,我们就会炒出和平日有七八分相似的椒香凤凰骨了!”
“嗯,不错,很聪明。”颜胜雪淡笑着颔首。
“那我知道了,就再回锅好好翻炒一会儿,再盛出来。”吴茱萸机灵地回应着,又朝颜胜雪行了个隆重的礼:“多谢我们厨神大姑娘!”
“你这次炒好了就留一块出来,你自己尝尝。”颜胜雪负手笑道,“这样你就会发现不同了。”
“是。”吴茱萸抿唇笑应。
“你慢慢悟,厨艺也需要自己领会的。”颜胜雪转身要去外头架好小炭炉炙茶,“我先去给大郎君煮饮子喝,你继续。”
“哎!”吴茱萸信心倍增,对这道菜更认真了。
等颜胜雪走到院子里时,竟看见杜彦隆正给藿香洗着衣裳,藿香也在一旁看着他笨手笨脚的把衣襟给搓破了……两人好不滑稽复杂的神色,倒让颜胜雪忍俊不禁了。
这次杜彦隆没有沉湎于认为被颜胜雪背弃了的悲伤中,藿香还是该记头功的。
那些时日杜彦隆每天都去崔新嵇的酒窖里拿酒将自己灌的烂醉如泥,偏偏杜彦隆又是个酒劲儿上头就面红耳赤、胡言乱语、哭鸡鸟嚎的人,每次都是藿香打了烊后提着灯笼去给杜彦隆接回来。
可藿香所失去的,是一件又一件被他吐了满身的衣裳。
而这些饮馔记因椒香凤凰骨火了的时日,店内实在是无比的团结一心,所有人都在为突然名声大噪带来的生意而忙碌中带着喜悦,杜彦隆的状态也好了不少,看来是藿香开导得当,毕竟当初在会稽,颜胜雪还认不出对谢瞻云驽钝的爱慕情感,也是藿香指点了迷津,给足了她勇气,她才后来去寺庙里给谢瞻云亲自求平安符回来。
再走到前堂,颜胜雪见谢听雨兄妹俩正聊的火热,谢听雨见颜胜雪走了出来,也顺势把谢青松已经让谢瞭远帮忙给谢瞻云备下聘礼求亲的事告诉给了颜胜雪。
颜胜雪闻之震惊不已,却是掩饰不住的欢欣雀跃,杏核儿般的眸子里尽是流转喜悦的目光。
谢瞭远也热情坦诚地附和道:“颜娘子,往后我们可就是一家人了。”
颜胜雪心里窃喜,面上还是谦逊道:“谢公能同意这桩婚事,是妾身的荣幸,倒是有劳大郎君了。”
谢听雨故意打趣道:“长兄快别说了,瞧我颜姐姐这笑意,藏都藏不住呢!”
颜胜雪羞赧至极,赶忙侧过身去背对着他们,然后吴茱萸随后端着椒香凤凰骨走了出来。
颜胜雪赶忙拉着谢听雨趁机跑走了。
谢瞭远打量着吴茱萸额角上一滴晶莹的汗珠,温和笑道:“方才舍妹说,是吴娘子去炒的,倒是麻烦您了。”
“不,不麻烦!”吴茱萸立刻反口,“一点都不麻烦!”
等指着案上的椒香凤凰骨时,她先一步说道:“只是,妾身炒的……可能没有我家大姑娘炒的那么好吃。不过,不过也是谨慎小心按大姑娘教导的,一步步,慢慢来做的!还请谢郎君品评!”
“无妨无妨,是大家都说这椒香凤凰骨是人间美味,不吃白活一生,我这才想来解馋。”谢瞭远却不介意,结巴着回应完,饮子都不喝了,就要立刻动筷,“还叨扰麻烦了茱萸娘子,在下岂还敢嫌东嫌西。”
看着谢瞭远品尝时,吴茱萸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甚至紧攥着绣帕,闭着眼不敢看他可能会失望的表情……不过她方才自己也留一块试吃了,还真的,味道听好吃的。
“好吃。”谢瞭远也尝后赞不绝口,“好吃极了!”
“真的啊?”吴茱萸喜上眉梢,凑到案前确认他的口味。
“真的。”谢瞭远这次答得坚定。
吴茱萸正心中止不住的喜悦,却看谢瞭远拿了一双新的竹箸递给她:“吴娘子若不介意,坐下来跟在下一起吃吧,这椒香凤凰骨如此美味,娘子自己还没吃呢。而且听雨方才说,你为了给在下制膳,自己忙了一天,还没吃上这雪霞羹和通神饼,就忙着去炒凤凰骨了。”
“好!”吴茱萸也不客气地推搪,接过他递来的竹箸,落座在他对面。
两人相对而食,谈笑风生,暗处的藿香和杜彦隆正偷窥着他们,像两人同时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互相肯定地对着吴茱萸和谢瞭远的方向点了点头。
等谢瞭远带着谢听雨一起回府的时候,夜幕四合,朗月斜照。
藿香和杜彦隆洗好了衣裳,一起去大堂找正在算账的颜胜雪,等叫吴茱萸一起过来喝梨羹的时候,吴茱萸还是没过了那个欣喜劲儿,一直想着谢瞭远在用膳时夸她可爱、淳朴、热情的话,正端着羹碗不住地傻笑着。
藿香却是在说正事的:“娘子,之前你说咱们明日起,就可以赁租边上的小铺子了,您可有什么想法吗?”
杜彦隆皱眉道:“可咱这炒鸡架才火,每日食客都那么多,咱们连这一道椒香凤凰骨都卖不过来,还要扩店的话,咱们是不是得招厨子啊?”
隔壁的小铺子才修缮好墙垣,颜胜雪一早就说要租下来——只因隔壁小铺子的位置曾是旧时唐府里她阿娘唐衔燕卧房的位置,如今总算是再不漏雨了,钱包也富余的情况下,她自然是想租下来扩张饮馔记的客容的。
只是这杜彦隆要招厨子的提议,颜胜雪是十分抵触的。
“不行,制膳讲究的太多,此刻就雇佣外人我不放心。”颜胜雪坚决地回绝了这个提议,“而且,庖厨制膳的水平不光得稳定,还得保证出品口味统一,不要一会儿好吃,一会儿难吃的,我们这口碑还怎么做。”
“那咱们赁租的小铺子,可以就只先做这凤凰骨。”吴茱萸忽地回神,双眼一亮,机灵地凑在颜胜雪身畔,道:“大姑娘,您聘我,您同意不?放心不?”
藿香和杜彦隆一同蹙眉,面面相觑道:“……饮馔记之鸡架分记?”
“不,是椒香凤凰骨。”吴茱萸诚恳地毛遂自荐道:“大姑娘若不放心外人,那往后咱分记的凤凰骨就由我去炒,您多指教着,咱们还可以雇佣几个街坊邻居来打工,专门负责备料、分切、装盘,这样我们几个就忙的过来了,行不?大姑娘。”
颜胜雪愣了片刻,但竟然果断地同意了吴茱萸的提议:“你安排的挺好,就这么办吧。”
“谢谢大姑娘信任!”吴茱萸认为自己得到了主家肯定,喜不自胜地笑逐颜开。
杜彦隆则抱怨道:“对别人的建议就热情接受,对我的提议就冷漠拒绝,掌柜的,您偏心得很!”
藿香立刻一记目光瞪向杜彦隆:“话多!”
颜胜雪则按住藿香手背,示意她别凶杜彦隆,转头对杜彦隆解释道:“我采纳茱萸的提议,也是因为隔壁铺子的格局与从前唐府大有不同了,现在隔壁铺子门面狭小,格局窄长,客座又不多,但能生火的位置不少,正适合卖咱们这个椒香凤凰骨。而且,饮馔记一连这么多天光在这一道菜上费功夫,有违我的初心,我又不是个只卖鸡架的,我这正常好吃的私房菜也还是得正常卖,咱饮馔记是时候回到正轨上了。”
又顿了顿,转过头看着吴茱萸,继续道:“茱萸去管理新的小铺子,我来教她做,她学的认真,做的好吃,又谦虚自省,方才那大郎君赞不绝口,你们都看见了的。所以啊,这凤凰骨的生意给茱萸,我放心。”
话罢,一双素手又搭在了吴茱萸的手背上。
杜彦隆看着颜胜雪左手拉藿香,右手搭吴茱萸,一时气愤不已,胡闹嗔怨道:“就拉女孩子家家的手,咱们这大老粗,像不是你家伙计似的,随便冷落。”
颜胜雪倒觉得杜彦隆像个孩子似的,也不知从前在青城寨怎么照顾得那么些山匪弟兄,便抬了压在藿香手臂上的素手,拍了拍杜彦隆的手背,无奈道:“这样总行了吧?再说了,你这些时日跟藿香老形影不离的,搭她手等于搭你的了,我素来一视同仁的。”
“娘子!”藿香竟莫名娇羞起来,示意颜胜雪莫要再打趣了。
杜彦隆听这话倒沾沾自喜起来:“别别别,掌柜的说得对,说得对!”
“……你这风头变得够快啊。”吴茱萸看着这杜彦隆似乎对藿香来了爱慕之心,“我竟有些难以想象。”
“藿香温柔细心,耐心照顾阿隆,有什么难以想象的。”颜胜雪一直都见藿香待杜彦隆更加细心妥帖,也知两人才是真正良缘,她一直都有意撮合。毕竟杜彦隆之前口口声声说爱慕颜胜雪,这颜胜雪是心知肚明他只是胡乱找了寄托的,背地里还是他跟藿香互相关心对方得多,那日谢青松来饮馔记,杜彦隆发觉了她真正的心之所向是谢瞻云,倒也不是件坏事了。
如今吴茱萸这话倒让两人都有些不自在,颜胜雪就遣她出去,“去吧,准备赁租隔壁的铺子。”
“嗯!”吴茱萸信心十足道,“我一定开好咱们凤凰骨分记!”
杜彦隆就看着吴茱萸的背影,不解的很:“藿香,你说,她这是想干嘛啊?”
“想跟咱娘子做妯娌呗。”藿香是看到吴茱萸和谢瞭远共进晚膳时的情景了,细心的她早知道吴茱萸对谢瞭远的心意了,如今谢瞭远的一句夸赞,自然让这吴茱萸信心百倍了。
“……啊?”颜胜雪偏头看着还没走出去的吴茱萸。
吴茱萸立刻折身回来捂藿香的嘴:“大姑娘你别听藿香姐姐胡说!”
“为爱创业,我,支持。”颜胜雪却笑着鼓励她,“冲!”
“嗯!”吴茱萸又重重点头,蹦跳出去清算新店铺的花销去了。
藿香撵了杜彦隆出去,独自留下来和颜胜雪叙话。
藿香问:“您真要开这饮馔记之鸡架分记?”
“不,是饮馔记之椒香凤凰骨分记。”颜胜雪笑道,“谢公让我们店的菜名声大噪,我们也不该忘本,就叫这个名。”
藿香只觉仓促:“……此事真不用从长计议了?”
“不用了。”颜胜雪其实心中早有此意,“之前我总觉得那些卖鸡的养户很浪费,他们有的替人将鸡宰杀后按部位分切成翅、腿、背几处,多的卖不出去的就扔掉了,很多脚店酒楼也不会买这些剩的东西。可我从会稽回来以后,看到了流民与野狗争食,更觉得食材应当物尽其用,不该这般浪费,如今这椒香凤凰骨传扬开了也好,好些人整鸡买回家也只是剔了这骨架丢掉,现在知道这鸡骨架与芫荽、麻椒、豆豉一起炒了吃,也是世间美味,或许往后还有更多本该丢弃的食材能被世人发现。”
藿香了然:“噢!娘子是说,可以变废为宝?”
“是啊,饮馔是食,是民之本,民之天,若能从这里悟出生活的意义,是我很喜闻乐见的。”颜胜雪巧笑道,“世上有好多东西,本就是弃之可惜的,还不如找些别的用处。”
藿香赞道:“娘子心眼是好。”
颜胜雪道:“而且如今东京百姓富庶,猪肉供给也足够,好些人也都吃得起猪肉了,也都有院子养鸡,卖鸡的养户好多生意都难做了,如今我们可以购置更多不要的鸡骨架回来,也能给他们多些收益,往后我们饮馔记买鸡,也能降下些价格,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藿香道:“看得出来,娘子这些时日,炒鸡架炒得心烦气躁。”
颜胜雪道:“这饮馔记,以后就大店正常做菜,与从前一样,这边上新扩的椒香凤凰骨就作为分记,交由茱萸和其他几位厨艺精湛的邻居操持,我信得过。”
“茱萸认真,而且也有制膳的底子,想来不会坏事。”藿香夸吴茱萸时,还下意识替杜彦隆说话:“其实,杜彦隆也挺靠谱的,这几日正经多了,对客人也笑呵呵的,好些食客都说他热情。”
“你跟阿隆是挺配的。”颜胜雪笑藿香现在竟下意识会护人了,便调侃道:“他热情,但比较粗心,你内敛,但是细心,你俩互为补充,多好。”
藿香立时红了脸,反口道:“他喜欢的可是您,跟我有何干系。”
“他的嘴,他的话,你还能信?”颜胜雪挑眉侃道,“他喝醉的时候,说他喜欢瞻云我都信。”
藿香笑道:“那日我跟他说了,他喜欢的是个念想,起初他还不明白,一门心思就说您是不要他了,后来不知怎着,过了五日,他自己想通了,主动来谢谢我……哦对,还提了两坛崔伯伯家的酒。”
“又吐了自己一身吧?”颜胜雪偏头。
“当然了!”藿香道,“还有我的一身!”
朦胧的月光下,就这亲如姐妹的主仆俩对饮叙话,欢乐又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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